暖氣出風口的嗡鳴,但它保不住你。”
郁知的淚落在郁瓚手背上。
她怎么會不記得。
起了個清早在潭拓寺求的紅繩。
郁知在這恍然間想起北京胡同里漏風的窗紙。
郁瓚小時候是真容易生病。
準確來說,是十六歲前。
那些被她刻意遺忘的雨夜在猝不及防間倒灌進肺葉。
——連續發了兩天高燒的少年蜷在她懷里,滾燙的呼吸裹著84消毒液的味道。
那時的郁瓚,在她懷里一邊虛弱地勻呼吸,一邊輕聲哄慰她:都吃過藥了,我不用去醫院的。”
“快好了。”
“姐,不要借錢。”
燒到發絲顫濕成黑烏一片的少年指尖勾上郁知的小指。
郁瓚沖著給他擦臉的郁知笑:“姐的味道能治病。”
少年濕潤的唇瓣白得嚇人,嘴角的勉強扯開的弧度很丑。
丑得郁知想哭。
用濕毛巾給他不斷擦拭額頭的女孩囫圇嗯了聲。
郁知不敢跟她弟對視。
渾身虛弱的郁瓚在后半夜睡著。
手都快在洗臉盆里冷水泡發的郁知在后半夜悄悄抹眼淚。
“你大爺的郁瓚,故意的吧你。”
少年正用泛紅的指尖給她腕間系紅繩,睫毛上的水汽凝成細碎的液珠:姐,再騙我一次好不好?
他鼻尖蹭過她鎖骨下的吻痕。
“就說,你也很想我。”
郁知說不出口。
她真的很討厭,很煩她這個弟弟。
但她有點分不清郁瓚究竟是不是在裝。
這次哭得好像真有點可憐了。
一秒、兩秒、叁秒
一分鐘、兩分鐘、叁分鐘
郁知始終沒有開口。
“不說也沒關系。”
“我可以再說一次。”
郁瓚垂頭,用臉頰蹭蹭女孩的頸窩,薄熱的聲音悶得發慌。
“我想你。”
“姐。”
“每天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