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來,什么也顧不上了。
起床利索地收拾行李,可還沒拿幾件散落在床上的衣服,手腕就被牢牢攫住……
“星星姐姐……”
“從今以后,不要叫我姐姐。”飛星冷聲道,“我和你,一刀兩斷。”
“姐……星星……”六月看起來頂頂委屈,“昨晚……星星也很開心……說想要我……”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飛星更怒,使勁掙脫,仍是掙不開,于是將那襯衫狠狠扔到他臉上,“用酒換我的符水?你好大的膽子……”
“呵呵……”六月忽地低聲笑起來,“騙人,不如騙己。昨晚幾分醉,幾分真……星星,你心里都知道,只是你不敢說,于是都怪到我頭上……”
“比起騙人,我還是不如你。”飛星也笑,不過是自嘲的味道,“這些日子,裝得很辛苦吧?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也不想知道。你若是再跟著我……”
“你若離開我,我便去青崖會。”六月語氣輕松地說,“叁命五婚,早被明令禁止的……違者,在陽世吊銷執(zhí)照,處以監(jiān)禁。在九獄,則是靈魂分割之刑……星星,你不會不知道。”
“你威脅我?”看書請到首發(fā)站:y e l u7
“星星,是你在威脅我哪……”六月猛地把她拉到床上,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乖乖的,你想演什么戲,我都會幫你……我不會告訴冷清寒,你也可以繼續(xù)過你的生活。再說,工作室那邊——你不需要我嗎?”
飛星竟然覺得眼前的景象熟悉又好笑,她冷笑著問:“怎么,想要交易?用我的所謂秘密,去換什么?”
“換你也想要的,星星。”六月輕聲說,“我只想一直留在你身邊……”
飛星反而也坐下了,睨著他笑。
“來呀,說吧。說個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飛星拍了拍身旁,“我現(xiàn)在,也沒錢,多的都給了青梅媽媽。做這個鬼媒人,也把自己搭進(jìn)去……”
“我沒什么可以給你的。這世上,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想在我這里再要些什么……”飛星像是真的覺得他好笑,打量著他,“你想要女人?以你這花言巧語的能耐,被包養(yǎng)也是綽綽有余……”
“……趙……星星……”六月臉色不佳,但仍是開口軟軟喚她。
“喏,那只剩下最后一條……”趙飛星“嘿”地一聲,從行李箱里拔出那把用來切斷頭發(fā)的小刀,送到他手上,又按在自己頸前,“我不知道哪里得罪過你,但是你要是真想報復(fù)我……來吧,只要一刀,又快,又精準(zhǔn)。”
刀尖冰冷,而被迫抵著她頸間血管的手指卻能摸到那跳動的沸騰。六月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一直看著,一直看著。
“……星星,”六月澀聲道,“只是和我睡了一晚,就讓你覺得這么羞恥?我只是想要留在你身邊……即便如此,在你眼里,就是這么不堪?你寧愿死,也不愿意……”
飛星胸口如遭錘擊,她沒法回答,因為她知道他說得對。只是她沒有辦法再帶著他回去,面對著清寒哪怕一秒鐘……可她!唉,又貪心地想要挽回些什么……
怎么就,變成了這樣呢?昨夜親熱的愛侶,今日冰冷的陌生人……
飛星想,是不是當(dāng)初從桐江大橋上跳下去,會比較好一些?
“……對不住。”飛星垂下頭,掙扎的手臂也軟下去,“都是我的錯,你還沒成年。這樣吧,以后你就搬到清寒家里,我讓清寒過來住。我養(yǎng)你到十八歲,合同到期,我們就分道揚鑣……如何?”
“不……我只留在你身邊……”六月又緊緊地抱住她,“我只有姐姐這一個親人了……”
“那清寒呢?他不是嗎?”飛星眼角不抬,冷冷地說,“我不想為了你的謊言,再去踐踏他的心意。只有這么一條路,我不管你答不答應(yīng)。另外,我告訴你。我與人有約——”
“你若告訴青崖會,致使我無法繼續(xù)做鬼媒人,無法完成契約。”飛星說,“我會死無葬身之地。如果這是你愿意的,請便。”
t市,同一時間。兩個著黑袍的男人,都推開了眼前的門。
一扇門前寫著“九曜”。另一扇門前什么也沒寫,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民居而已。
“喲,你來啦。”短發(fā)女子熱情地向男人打招呼,“老裴,真是好多年沒見到你了……”
“你還有臉回來?”白發(fā)男人將那茶盞狠狠擲在地上,貴重的明瓷就這樣碎了一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同那女人廝混到一起……”
“嗯,北鶴,好久不見。”裴素章難得地微微笑了,“這次難得叫我來,是為了……江樓月的事么?”
“廝……混?”黑袍男人跪在地上,陰沉地笑了幾聲,“這不正是您所愿么……”
“是啊,麻煩死了。”紀(jì)北鶴摸了摸后腦勺,“雖然早料到,江聽木不會坐視不管,但也沒想到,他這次消失得這么早,又這么徹底……”
“我讓你破壞她所行陰婚,何時讓你……廢物!”白發(fā)男人怒不可遏,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