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的鈴聲響起,又因為太久無人接聽掛斷,屏幕從通話界面變為撥號鍵盤。
手機被他放下,映著臉側的光也消失,他蹙了蹙好看的眉,略顯煩悶地說,“壞了,洋娃娃不接電話。”
黎書心跳砰砰,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意思,鈴聲還在腦海中回蕩,她數次抬眸,卻又說不出口,話到嘴邊,最后又變成咬唇。
蔣弛就這樣看著她,數著她的睫毛一下下顫。
像是終于想好了怎么質問,她開口,卻是另一個話題。
“你還有叁四個……”
怎么這么可愛,蔣弛低笑,抬手擋住上揚的嘴角。
“是有,怎么,要我一一打電話嗎?”
語氣隨意,仿佛沒有放在心上。
黎書又抿著唇看他,懷疑是自己猜錯了。
“可是我只存了洋娃娃電話,那幾個,平時見不到。”
大眼又委屈地下垂,黎書憋悶,嗓音低低地問他,“那你們怎么聯系?”
“在我家啊。”他俯身,微挑著眉和她對視,“小小、寶貝、寶寶,我們都是直接在床上交流的。”
“平時她不讓我這樣叫,我要是叫了,要挨打。”
“你說,我怎么找了好幾個,都這樣。”
話到最后,他忍不住輕笑,頭都笑得垂了下去,肩膀在面前跟著抖。
他笑得開心,黎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耍了。
“蔣弛!”
她抬手打他肩上,手機跟著砸他肩膀。
“你太過分了!”
“你騙我!你還好意思笑!”
腰肢被人攬住,蔣弛笑著把她抱進懷里,手臂折在身前,他低頭,親了親她臉頰。
“第一次見到洋娃娃吃醋,沒見過,想看一下。”
“我沒有!”
“你也覺得自己是洋娃娃?”
他煩人,黎書說不過他,手下推他,掙扎著不要他抱。
“是你自己奇奇怪怪的!整天沒事,亂給別人取名字!”
“我有取錯嗎?”手臂緊了緊,蔣弛低頭親她眼尾,“這里亮亮的。”
又歪過來親她鼻尖,“這里翹翹的。”
最后再向下親上嘴唇,“這里小小的。”
“你說,哪里不像洋娃娃了?”
他親一下說一下,把黎書弄得心亂如麻,視線不自然地亂瞟,晃來晃去,就是不敢抬頭看他。
蔣弛還想再逗她,一偏頭,卻看見了她手機上的光。
剛才電話掛斷,屏幕上還顯著“未接來電。”
黎書發現他在看自己手機,電光火石間,突然想起什么,慌亂地把屏幕摁滅。
想縮回手轉身逃跑,一抬頭,卻撞上他黑沉沉的眼。
“黎書。”
指名道姓。
“你存我什么名字來著。”
風呼呼刮在臉側,黎書卻覺得,沒有身前的眼神刺人。
她左顧右盼,就是不肯好好看他。
“就……蔣弛啊……”
“是嗎。”他低低笑了聲,手指握過她細腕,“我怎么看著,像是叁個字。”
“而且還不像‘男朋友’叁個字。”
預感到危險降臨,黎書攥緊手機,拼命掙扎著不讓他拿到。
可惜只是徒勞。天天打籃球健身的人,鉗住她,跟鉗住一只兔子一樣。
蔣弛一手拽她手腕,把她禁錮在自己懷里,另一手輕而易舉地奪過手機,毫不費力地舉高,至此,黎書再怎么掙扎,也夠不到。
他用手機主人面容解了鎖,手指滑動著,在通話記錄里查找。
“ ‘蔣弛’兩個字,‘蔣弛哥哥’四個字,我倒要看看,你存我什么,能存叁個字。”
黎書垂死掙扎,顫顫巍巍地答到:“蔣弛哥……”
換來冷眼一瞥。
“呵,這么尊敬我呢?”他笑,只是笑得陰沉沉的。
手指點進未接通知,黎書閉眼,心如死灰。
一串紅色名單中,置頂的尤為亮眼,因為其他都是什么“爸爸”、“媽媽”,只有第一個,是紅艷艷的叁個字——
“神經病”。
指關節被捏得咔咔作響,叁秒后,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黎書,你今天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