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弛和黎書在冷戰。
前后的同學都發現了。
那天課代表來找黎書幫忙收作業,她欣然起身,卻被攔在了里面。
蔣弛沒讓。
黎書的座位緊貼著墻壁,要出去只有一條路。可是現在黎書站了起來,蔣弛卻在旁邊只顧低著頭打游戲。
課代表看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一臉八卦。
黎書緊抿著薄唇,“蔣弛,讓一下。”
話被吹散在了風里,男生低著頭,一動不動。
蕭瀟聽見動靜轉過頭來,就看見黎書好像在生氣。
“蔣弛。”
“我說你讓開。”
“砰”的一聲,手機被扔進抽屜里,砸在木板上發出不輕的響聲。
蔣弛抬頭,面無表情地側目。
薄薄的眼皮垂著壓著睫毛,挺直的鼻梁在陽光下照出一道陰影,眼眸黑黢黢的,看不出情緒。
他站起身,腳尖勾開板凳,凳腳與地板摩擦的聲音尖銳刺耳。
高大的身形將黎書罩住。蕭瀟繃緊了弦,以為蔣弛要發火了。他卻一聲不吭,看了黎書半晌,轉身走了。
后門被腳尖踢到墻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課代表看呆了眼,疑惑不解。
不就是收個作業嗎。怎么,蔣弛沒做嗎。
高令遠的球再次被人攔截。
轉身,起跳,“砰”的一聲,叁分進球。
他終于忍不住發火,轉頭對著剛剛投籃的人罵道:“蔣弛,你有病啊!”
“球場上那么多人,你只截我的!這樣下去我們這邊還打個屁!”
他們那堆里只有他一個還算能行的,其他都菜得要死,蔣弛把他攔了,他們根本沒有發揮的余地。
本來也沒想找那群人打的,可是這個混蛋一臉要殺人地跑來找他打籃球,玩得好的那幾個都逃課去了,他只能隨便在班上找了幾個人,就當陪陪他,聯絡聯絡感情。
誰知道這少爺一來就跟瘋了似的火力全開,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給人打得自信都快沒了。
高令遠啐了一口,暗罵道,早知道不來陪這個神經病了,聯絡個屁的感情。
他招手示意大家休息,自己走過去攬著蔣弛肩膀。剛打完球渾身汗津津的,他還能和他勾肩搭背,高令遠覺得這份感情已經足夠真摯了。
“你怎么了?跟破產了似的。打個球臉色比還債還難看。”
蔣弛冷冷地斜他一眼,邁著步往前走。
“不會吧?真被我說中了?”高令遠作驚恐狀,搭著的手臂立馬放下,“既然這樣,我有必要重新規劃一下我們兩個人的發小關系……”
“去你的,有病就去治。”蔣弛終于開口,只是內容不太好聽。
“你沒破產就沒事了。”高令遠故意抬手拍拍胸口以示放心,繼續問他,“那你到底怎么了?”
礦泉水瓶蓋被擰開,蔣弛抬頭喝了一口水,汗液順著喉結滾動。
“她不理我。”
“誰?誰不理你?你爸?還是你媽?你不是一個人住嗎?那是阿寬?不會啊,我上次跟他說你周末找他,他還樂呵呵地答應了呢。”
高令遠什么都不知道,蔣弛懶得跟他再說,心情煩躁。
“沒什么。”
“誒你這人就是,說話沒頭沒尾的,你就拽吧,早晚有一天被人收拾。”
蔣弛睫毛顫了一下。
他們站在樹蔭下,外面是算不上熱烈的陽光。高令遠插著腰左顧右盼,突然眼睛一亮。
“誒,那個不是你同桌嗎。”他拍了一下蔣弛裸露的手臂,指著他看,“上次找你時我見過,你還跟她低頭說話來著。長得還挺漂亮的,身邊那個是她男朋友嗎?”
銳利的目光投向場外,蔣弛順著高令遠手指的方向,準確地捕捉到操場上同行的兩個人。
高令遠還在糾結,抬手撫著下巴思考。“看上去又不太像,她不怎么搭理他。誒,蔣弛,問你呢,你知道嗎?”
空了半瓶的礦泉水瓶在手里變形,蔣弛冷臉,手背青筋暴起。
黎書幫著課代表把作業抱到美術辦公室,兩棟樓不在一個片區,中間需要跨越操場。
路上遇到了陳則,他友好地沖黎書笑笑,提出自己幫她分擔。
黎書一開始拒絕,可是陳則說他也要去那棟樓開會,就接受了他的好意。
“謝謝你啦班長。”
女孩明媚的笑顏在陽光下亮得晃眼,陳則目光閃了閃,耳尖微紅地接過半摞作業。
“不用客氣。黎書,關于上次問你的問題,我還有些事沒說清楚……”
“班長,小心!”
橫空飛來的籃球徑直砸向陳則,黎書嚇了一跳,手上抱著本子沒辦法伸手拉他,只能朝他走近了一步試圖把他撞開。
還好陳則反應夠快,在黎書過來之前,先側身后退了幾步,黑色的籃球砸到地上,在兩人之間形成了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