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一定要標記一個最倒霉的一天,alia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給今天畫一個大紅圈。
電梯在6、7樓之間卡了整整十多分鐘都沒有動靜,在這期間alia和凱帕輪流給酒店工作人員打了電話,得到了同一個回答:馬上來維修。
在和身邊這個男人在這個狹小空間里足足待了漫長的十六分鐘后,alia瞟了一眼那扇緊閉的大門,然后忍不住焦躁的環視了一圈玫瑰金色的墻壁,試圖找到一個讓自己感到安心的通風口——她討厭這種看不到外界的密閉空間,這讓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而一直低頭看著手機的凱帕聽到女孩沉重的呼吸聲,忍不住抬頭掃了一眼她那緊繃的臉色,他只當她是不愿意和自己待在一處,于是就冷冷的說:“別做那么大反應,你只用和我待這么幾分鐘而已。”
男人的語氣讓本就身體不適的女孩愈發火大,alia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笑著回嘴說:“我一定是得罪了上帝才會和你這種人待在一個電梯。”
聽到她的話,凱帕皺緊了眉頭,于是就默默調過頭,各自在墻角里冷戰。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alia只覺得自己愈發難受,仿佛胸腔里的空氣都在被這個密封環境一點點的抽干,她忍不住用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你怎么了?”
此時的凱帕終于察覺到了她的異常,開口詢問道。
而alia已經無心理會他,只是慌亂著掏出手機,試圖和手機通訊錄里的任何一個人保持聯系。
“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電梯再次下沉兩層,同時也陷入了斷電的黑暗狀態。
在失去視覺的一瞬間,alia尖叫著倒在了角落里,她感覺全身都在發冷、發抖,就連呼吸都已經無法自主,只能哆嗦著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待在這里面!”
“你這個賤種!”
“你哪里也別想去!”
……
“放我出去、求你……”
“媽媽!求求你!”
“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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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在響,是柜子里的老鼠在嘰嘰作響;是誰在哭,是柜子里的洋娃娃在哭;是誰在嘶吼咆哮,是柜子外面的怪獸。
黑暗變成了一團怪獸,在瘋狂的撕咬alia的神經,她全身都在失控,無限的恐懼都被放大,她想嘔吐,想要哀嚎,想要求救,卻被死死鎖住了喉嚨,只能發出喑啞的呻吟。
“alia?”
“alia!”
“你還好嗎?……”
一道滿含擔憂的聲音穿過層層屏障,帶著回音響在腦袋里。
那是誰?
alia努力用破碎的大腦思考這道音源的主人,她感到不安,卻又像溺水者一樣想要抱住這塊“浮木”。
赤裸的胳膊忽然觸碰到一只手,她的呼吸一窒,像只應激的小獸一樣對著那人撲騰撕咬起來,“放開我!別碰我!!——滾開!”
——你是她的女兒?
——讓我抱抱你,乖丫頭。
——看看你的皮膚,多么細嫩。
在那個炎熱的下午,男人的手在自己赤裸的胳膊上摩挲,像是螞蟥一樣游離,而alia只是低下頭,靜靜盯著小腿上殘留的青紫。
別反抗。會挨打。
別哭出聲。沒有人會聽見。
“看著我!alia!”
凱帕不顧女孩的拳打腳踢,把她緊緊抱在了懷里,一股不正常的熱度隔著衣物傳到皮膚上,他意識到女孩正在發燒。
“看著我……我不會傷害你!我不會傷害你!”
女孩的手腳砸到身上時是一聲聲的沉鈍悶響,凱帕痛得忍不住咬牙,但還是選擇放開她,只是一遍遍在她耳邊重復著這句話,直到她逐漸安靜下來。
在被溫熱的懷抱包裹住時,alia像只凍僵的蛇一樣拼命汲取熱度。那只環伺在她身邊的怪獸似乎終于被趕跑,理智在逐漸回過神,她像個劫后余生的人一樣伏在男人懷里,揪著他的衣服大哭起來。
“別哭……別怕……有我在,有我在……”
凱帕生硬的撫摸著女孩的脊背,努力思考著安慰她的詞匯。要知道他剛才也被女孩的反應嚇壞了——他甚至都覺得她會死在這里。
然而現在,他感到慶幸,又覺得疑惑。他本來以為懷里的人大概就是那種從小被人寵著的、沒心沒肺的姑娘,可剛才那又是怎么回事……
就像玫瑰花下掩藏的不見人的糜爛,流著腐爛的膿水。
凱帕無從得知。只能將她護在懷里,無聲的聆聽她的哭泣。
上帝果然是個惡作劇高手。
西班牙人在心里無奈的想。
他們本應該是世界上最討厭對方的兩個人,卻在這間電梯里相擁在一起。
凱帕覺得荒誕,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