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裴金金”這個概念奇異地減弱了李承袂對自己的反胃。
他終于為自己那不合時宜的聯想找到了解釋。
對于這個半路來的妹妹而言,李承袂扮演的原本應該是“惡毒繼姐”的角色。但實際上他一直覺得裴音可憐,相比針對,呵護要更多。
所以本質上,或許他更適合“仙女教母”的身份。
如果是這樣,那就可以講通了。
時不時想到裴音,是因為可憐她。
可憐她坐飛機都暈,喝藿香正氣水都會醉;可憐她不懂生理知識,在初潮弄臟褲子;可憐她會覺得路邊的花可愛,從而折一枝帶回家來。
至于勃起,李承袂認可了醫生的說法——
他對克制自我欲望這件事有癮,試圖通過這種“癮”,使性欲呈現出符合自我期待的冷淡狀態。
性冷淡的存在,使他雖然因為妹妹而勃起,卻并沒有和她發生什么的渴望。
所以即使性渴望被公共道德認為不該釋放在血親身上,他依然肆無忌憚地向妹妹溢出。
李承袂認為這是自己出錯的根本原因,而他自信自己一定不會做出違背理智倫理的事情。
李承袂開始把工作之余的部分精力放在這個矯情又敏感的妹妹身上,像是真的打算從此當好“仙女教母”的身份。
他完全不知道所謂的“仙女教母”,現在往往被稱作男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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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產生這個念頭,李承袂就發現裴音發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變化。
這體現為,在開學兩個月后,裴音逃了學校的晚修,而且連續三天。
李承袂的私人號碼并不輕易留外,入學那天,他象征性去了一趟,很快就離開。入學手續是楊桃負責辦理的,電話也留的是楊桃的工作號碼。
因此班主任打過來的時候,幾乎是楊桃剛知道,李承袂就知道了。
“先生,”楊桃于車內回頭,詢問自己頂頭上司的想法:“要先去找裴小姐嗎?現在已經有點兒晚了,…對于高中生來說。”
楊桃聽到手機鎖屏時輕輕的一聲,光線黯淡下來,映得李承袂臉上輪廓陰影尤其深刻。他側過臉看著窗外,鼻梁很挺,神情看起來沒什么人情味兒。
“嗯,而且盡快。”
茶水間討論八卦已經被寫進人體條件反射編碼里了,楊桃聽同事私下里說過李承袂長相出眾,現在又回歸單身,簡直是天選做夢對象云云。
但她跟著李承袂已經有一段時間,從每天固定八小時的睡眠,硬生生調整成現在的工作奴隸狀態,對老板只有怨氣,沒有想象。
楊桃甚至有點同情上司的那個小妹妹,不知道她在繼兄手底下討生活,心理狀態是否還健康。
她轉回頭,開始查裴音的去向。
李承袂突然在后座開口:“她最近都做了什么?”
楊桃組織了一下措辭,回身道:“裴小姐買了衣服。”
“衣服?”
“……是的。”
李承袂皺眉,他覺得楊桃的表情有點兒奇怪,好像問題出在衣服的所指,而不是買衣服這個動作。
很快他就知道為什么奇怪了。
今天晚上天氣很好,裴音在夜店后門出口的洗手池那兒,被李承袂逮了個正著。
……李承袂發誓自己從沒來過比這還臟的地方,多待一秒他都要怕得性病。而當視線里出現裴音時,李承袂看到他的妹妹正蹲在水池邊,像極了一只從垃圾堆爬出來的臟貓。
如果要形容為老鼠,李承袂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身后室內遠處吵鬧的音樂聲悶如捶鼓,而安靜近在咫尺。
妹妹穿著那種跟她的年紀毫無干系的細網襪,短褶裙,緊緊的修身上衣,后腦扎兩個馬尾,纖細俏皮,與平時乖巧的模樣完全不同。
水龍頭上套著個不知道誰弄上去的避孕套,已經被水流撐得很滿,像母羊生產后拖拽的胎盤,薄紅色,就那么晃晃悠悠地吊著。
而他的小妹妹,看起來很乖很老實的小妹妹就蹲在水龍頭跟前,任從避孕套底端落下的水珠砸在腿上,目光認真地垂望著自己的膝蓋,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音顯然沒發現他,慢吞吞抬起右手,握住了鐵制水龍頭龍口被粉色安全套橡皮圈箍住的位置。
她很謹慎地擼動了一下,自上而下。
她到底知不知道外面這些東西有多臟?
李承袂只覺得血壓一下就上來了,他忽略了眼前場面帶有的強烈性暗示意味,忽略了水液從少女腿間流下來有多容易讓人胡思亂想,只覺得這一切是小孩青春期的叛逆導致。
這早已經不是第一次。
上周三下午茶的時間,楊桃突然來了趟總裁辦,說班主任打來電話,裴音生理期肚子疼,請假提前回家了。
李承袂到家的時候,她似乎還窩在臥室的衛生間。
妹妹性子軟而悶,像點鈔前為人摁過的海綿。李承袂沒多想,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