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重心,薛棠本能地抱緊了他,心臟怦怦亂跳。
宮燈搖蕩,朦朧的光亮熄滅了。
“公主當心。”清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近在咫尺。
他沒有松手。
夜色昏暗,撲向她耳廓的溫熱氣息有些急促,是一種難抑的紊亂。薛棠顧不上道謝,甚至沒有看他一眼,立即抽身離去,朝天牢趕去。
涼風入懷,賀蘭亭回過神,訝異自己的反常,不覺輕笑了下。
沒走幾步,他便碰到了一臉幽怨的薛桓芳。
“這綰陽明明與文疏林不和,怎么還為他求情?”
不和嗎?
回想起女人匆促的身影,賀蘭亭一笑而過,“謝國相畢竟救過公主的性命,公主保他的學生也在情理之中。”
薛桓芳悻悻抱怨:“可父皇竟然聽了綰陽的話,這是要讓她干涉政事呀!”
賀蘭亭眉頭緊鎖,聽著薛桓芳敘述方才的經過,不禁暗暗思忖:陛下明知公主與太子關系緊張,卻還要火上澆油,擺明要惡化二人關系,難道陛下是想……利用太子之手除掉公主?
這個念想在他的腦中炸開,斟酌片刻,他提醒道:“之前與殿下說過,您不止要嚴防三皇子,更要提防綰陽公主。”
“一個被寵壞的女人,有什么好防的?”薛桓芳脫口而出。
“不可輕敵。”賀蘭亭嚴肅道。
薛桓芳陷入了沉思,不禁想起了母親臨終前的叮囑,無論發生了什么,都不可傷她性命。
那時他并不在意,甚至覺得莫名其妙,他雖然討厭薛棠,但從未想過殺她。他只是單純不喜歡這個妹妹的脾氣性子,覺得她太過剛烈,既不溫柔,又不賢惠,沒有半點婦德,而且還敢與他頂嘴,像個母老虎。
不過,他只當她是驕縱慣了,被皇帝寵壞了。
一個女人能有多大能耐?哪怕她與薛嬰齊交好,他也從未將她視為政敵。
可現在,他的看法改變了。
“陛下可是下旨繼續查案?”賀蘭亭若有所思地問道。
薛桓芳點點頭。
賀蘭亭沉聲道:“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薛桓芳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賀蘭亭胸有成竹地一笑,“肅清貪官污吏,為百姓造福,這是很大的功績。您初登儲位,根基不穩,需要這樣的功績來鞏固地位。況且,此舉既可收服民心,又可名正言順地掃清不利于殿下謀事的絆腳石,為將來的大業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