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注: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提問,也算諸位讀者幫我想想該寫點兒什么(/▽/),多多商量,多多投珠呀!!!】
我曾幼稚的以為,我只要選一所遙遠的大學,就能重新拿回自己生命的掌控權,事實上,我只拿回了一點兒。
我們確實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所阻礙的相見、玩耍,當我每每獨自看向天空濃厚的云,也讓我心里不再時時裝著他帶給我的沉重負擔。
可如今恰好是個不存在「遙遠」的時代,我們從前半個小時的路程,變成了半天的航程,我所以為的自我放逐,也會輕而易舉的被清脆的電話鈴聲打破。
歸根結底,還是我無力逃開。
我怕他給我消息,也等他給我消息。
他讓我晚上別回宿舍,一個人去酒店,我遲遲不知怎么回復,猶豫再三,最終也只是回了一個「好」。
「我到酒店了。」我給他發消息。
視頻彈出,我猛的心跳加速。
視頻那頭,他正在走路,手機從下方照著他的下巴。
“我也剛到酒店。”他看一眼鏡頭,又抬頭看路。
“你讓我開酒店干嗎?”
“想你啊,我想看你,總不能在宿舍視頻吧?”他說的理所應當,可我的室友都在宿舍打視頻。
“哦。”
他正在走路,沒說話,我接著說道:“你也住酒店么?”
“你想讓我宿舍的兄弟們也看看你的裸體么?”他笑著說。
鏡頭里的他應該在酒店的走廊里,走廊里應該沒人。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讓我住酒店這個要求背后的不懷好意,我甚至不能假裝不知道,我似乎應該向他撒嬌,向他反抗,但我沒有,我覺得說出「誰要給你看」這種話顯得很笨。
「滴」的一聲他推開了門,他進了房間。
“你想我么?”他看著鏡頭問我。
“嗯。”
“真想不通你為什么報那么遠……”他把手機擱在了桌上,屏幕里只剩個精美的天花板。“我原來還以為你是故意躲我……”
我腦子里瞬間出現的話就是「我報這么遠就是為了躲你」,可我言行不一,我剛才確認了我對他的想念,我發覺自己很蠢。
我說道:“為了專業呀。”
“那是對的,咱們怎么著都能見得著。”
我沒說話,他的話像是在嘲笑我,當然,我知道直爽的他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少年從不患得患失,可少女做不到,也不能做到。
我以為他會很快讓我脫衣服,甚至是對著視頻脫衣服,不過他沒那么做,我們的交往像是顛倒了,青澀而樸素的情感此刻才初見端倪。
他讓我帶著手機、開著視頻收拾、洗漱,我也把手機放在一邊,偶爾他說他要看我,讓我拿起手機,我就拿起手機沖他笑,他在那頭也正看著我笑。
不過他也沒正經多久,在我該洗澡的時候,他大大方方的提出了要求,他讓我把手機支在邊上,他要看著我洗澡。
“會不安全么?”我問。
“視頻電話而已。”他漫不經心的說,雖然我心有疑竇,但我相信向來穩健的他。
我想不通他的爽點在哪兒,他一絲不茍的指揮我擺放手機,浴室里本來空空蕩蕩,沒有適合擺放手機的架子,但他精益求精的指揮著我創造條件、不斷試驗,要讓鏡頭看的到我全身。
當我終于可以打開花灑,讓水流撒我全身的時候,我遠遠看著遠處擺放著手機里的畫面,那是我完整的、赤裸的身體。
我說不出話,我只能故作鎮定的洗澡。
我想起保羅·薩特的戲劇《禁閉》中有一句經典論斷“這就是地獄——不能躲避他人的凝視。”
我雖然有著充足的被凝視的經驗,甚至是不能動、完全暴露著自己的姿態,而我明明現在是自由的,卻更加惶恐。
我恨不得我正被綁著。
我腦中有一根枷鎖拽著我,讓我不能去關上手機,我身體是自由的,但這種自由卻伴隨著不安。我收緊自己暴露的軀體,但又不敢刻意的遮擋,我怕被他發覺我的不自然,沒有什么是比被看透、卻無力反抗更大的羞辱。
不過他不需要在乎我的小動作和內心戲,手機里傳來他輕松的聲音:“轉過來,手背后。”
珠鏈般的溫暖水流沖刷著我的后背,我面向手機,雙手背后,霧氣令我看不清屏幕里的自己,更看不清渺茫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