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套房里見到帶妝的他一樣,被難以面對的y影淹沒,連直視他都感到痛苦。
然而姜炎溪在鏡頭前對她扮鬼臉的樣子記憶猶新,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她,在他面前不用那麼在意外貌。
反正在姜炎溪面前,她更狼狽的樣子他也見過了,丑就丑吧。
孟冰雨深呼x1,見姜炎溪眼周的紅痕已經盡數退去,又回到那副從容強勢的模樣。
她等著姜炎溪的回應,原本心底期待的火苗隨對方的沉默,一點一點冷寂下去。
片刻後,姜炎溪終於啟唇,語聲蕭瑟,「我相信過你很多次。」
盡管他沒把話說完,孟冰雨讀懂他的言外之意,這些信任最終換來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失落。
她像放羊的孩子一樣用光她的信任額度,姜炎溪不會、也不該再相信她了。
孟冰雨了然,垂頭一笑,半晌才輕輕道:「也是,你不相信我是應該的。」
姜炎溪氣極反笑,「你說要我相信你,那你可以真的承諾我,你不會再隨便消失嗎?」
孟冰雨正想一口答應,卻又忽然啞然。
無法保證能夠做到的承諾,是否打從一開始就不該許下?她潛意識里,是不是一直把沒有履約當作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甚至n用自己的恐懼當作藉口?
姜炎溪說得對,她總是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自以為姜炎溪頂著那層燦爛的偶像外皮就無堅不摧,不曾好好考慮過他的心情。
她因為仰望而恐懼,可那遙遠的距離并不只是姜炎溪的偶像身分,更多是她的自卑造成的。因為害怕、因為懦弱,所以反而把姜炎溪越推越遠。
無視姜炎溪像在看孩子無理取鬧般的嘲弄神情,孟冰雨攢足勇氣,「等我準備好後,我一定會去找你。」
才剛說完她又想到什麼,苦澀的笑意一閃而過,輕輕補上一句,「前提是,到時候你還想和我……繼續做朋友的話。」
「要準備什麼,找我之前還得沐浴齋戒嗎?要不要順便挑個良辰吉時?」姜炎溪揚眉,孟冰雨不知如何回答,在割人肺腑的沉默間,他輕哂,用了肯定句,「孟冰雨,你有事瞞我。」
隱痛從心臟處寸寸蔓延,孟冰雨澀聲道:「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的事。」
「我自認抗壓能力很強,說吧。」姜炎溪冷然b近,「無論是什麼原因,我都能接受。」
孟冰雨只是安靜以對,姜炎溪似乎早已預料,方才微微冷卻的怒氣再次凝在瞳孔里,「不說?那我來猜。一個可能是你像當初一樣,嫌棄我沒有才華不可能當明星,但我現在證明我做到了。或者另一個可能,你的個x總想著討好所有人,除非被重重傷害了,不然不可能主動離開誰,你這麼用力想把我推開,也許是因為我做了什麼傷害到了你……但你剛剛又說不是我的問題。」
孟冰雨心里亂糟糟的,旁邊那盞路燈似乎壞了,惶惶顫動的燈影莫名令人心慌。在忽明忽暗的光亮下,姜炎溪臉上錯落的y影也忽隱忽現。
她忍不住想起從前美術教室里用來練習素描的石膏像,b例完美對稱的臉龐上光影分明,和此刻的姜炎溪一模一樣。
姜炎溪的指尖搭在孟冰雨臉側,燙得彷佛只須輕輕一擦,就能撩起火焰。
「或者是,你根本還不敢承認──」姜炎溪用氣音說話時,尾巴像帶了鉤子,把孟冰雨的心高高吊起。
「你喜歡我。」
從不敢想的這句話驀然扯開所有遮光布,孟冰雨瞪大眼睛,本能地想要否認──
「炎!」
她高高懸起的心驀然墜進深淵。
嬌怯怯的喊聲割破濃稠僵持的氣氛,同時點燃孟冰雨心底最深處的恐慌。她回過頭,幾年未見的嬌小身影快步而來,再沒有人可以像她一樣把黑裙裝穿得那樣甜美,配上蒼白小臉上楚楚的哀痛與無助,令人心生憐惜。
但孟冰雨只能看見那副面具下對她張牙舞爪耀武揚威的怪獸,冷意從腳底下一路攀升,最終涼入骨髓,讓她全身汗毛直豎。
孫霏霏撲進姜炎溪懷里,看也沒有看她一眼,順勢不動聲se把姜炎溪隔開。
孟冰雨孤零零站在一邊,熟悉的酸澀從心底緩緩騰升,密密麻麻纏繞心扉,疼得麻木。
即使過了這麼久,即使她已經以為自己長出了抵御恐懼的盔甲,在見到孫霏霏的這一瞬,她還是想轉身逃回自己的殼里。
「我一個人在那邊好害怕,你怎麼就這樣突然跑走啦?」孫霏霏撒嬌地晃著他的手,「好晚了,炎,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姜炎溪看孟冰雨一眼,輕輕把手臂ch0u回來,「你怎麼跟來了?我和孟冰雨還有事情,你先回去吧。」
孫霏霏的手被迫垂下,小臉上的微笑依然完美,口吻輕松而嬌嗔,拳頭卻慢慢捏緊,「什麼事情可以b我更重要?」
姜炎溪平靜的話音里沒有一絲不耐,口吻遠b對孟冰雨還溫柔,「b起跟我吵這些,先和孟冰雨打聲招呼吧,你高中時對我以前的朋友很好奇,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