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髓就在于體驗原始的生活。在有限的物資中,追尋最大程度上的浪漫。
“浪漫,就體現在困難之中。”叔叔說。
紙夭黧舉著油燈,看著叔叔站在風雨中,手忙腳亂地固定歪歪斜斜的雨棚,努力說服自己這真的很浪漫。
搭好雨棚,叔叔就脫掉雨衣躲進棚下,坐在折迭木桌邊暢飲。
然后就把自己喝趴下了,只剩下紙夭黧孤身在昏暗的燈光下賞雨,饒有興味地左看看右看看。坐在房車里,她能清晰地聽見溪流的汩汩水聲。頭頂是雨滴砸在雨棚上的聲音。
誰能想到她和叔叔遠在深林呢?
這里遍布自由的空氣,自由的聲音,自由的黑暗。
可惜沒多久惡龍就穿越黑暗,從半空的傳送門跳到了她眼前。
說實話,這時候見到這家伙,她有一瞬間疑心他是不是來要自己的命的:他忍受不了發情期間的寂寞,所以不管不顧地追過來想要上了她。
野外,而且叔叔就睡在邊上。
這也太不道德了!
——胡思亂想到此為止。
聽完解釋,原來他是完美解決了發情的問題,而不是被解決了,想拉著她同歸于盡。
莫名有一絲可惜是怎么回事。
她喝了口酒穩定心神,而后問他是怎么做到的。對方羅列了一些復雜的魔法術語,運用了一些非常專業的原理,最后給她簡單地總結了一下就是,他改良了這個古老的禁欲魔法。
如今的魔法效果極其強力,把他變成了性冷淡。不過,是精神層面的,身體還是能硬。想到做愛時,心里只剩麻木冷漠,感受不到任何快樂美好。
他說完后,紙夭黧還是不太想搭理他,舉起酒杯遞到他嘴邊:“來,喝酒哥哥。”安靜地看著他的喉嚨聳動,咽下魔力酒。
他依言一飲而盡了。
小惡魔非常敏銳地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像是傻乎乎地喝醉了,迷迷糊糊黏黏膩膩不清不醒的。臉也紅紅的,仿佛有些嬌羞。渾身散發著暖烘烘的熱意,像是發高燒了一樣。
——就像是平常高潮時那樣。龍發情時跟平常完全是兩個樣子。
“哥哥身上怎么熱熱的?”她努力切換到貼心小棉襖狀態。
“試了幾種魔法,大概是起了什么反應,所以有點發熱。沒事。”
難怪看她的眼神有些迷糊,還真是發燒了。被魔法燒到了。
還挺可愛的。
她還真有些心跳加速。
打住,這可是罪孽深重、心狠手辣、六親不認、冷血無情的惡龍!
“最近過得怎么樣,尊敬的惡龍閣下?”她故作輕松地問。
“很充實。等惡魔小姐回家,會看到領地內多了幾位下層魔王,都是些識時務的,姑且算是盟友。下位面倒數第四層已經被我打通了,那一層有不少冥頑不靈的老東西,或許還是有一些小嘍啰逃離在外,不過料他們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好強。哥哥威武,一統深淵指日可待。只剩最后三層位面了,即將步入君主領域。決戰一觸即發,這個世界維持了三千年的和平很快就要結束了。
他們兄妹是一路殺下來的。強如惡龍,統治不了世界樹,區區深淵,只要花點時間,還不是手到擒來。
“想我沒?”手忽然被握住。
“……”她猶豫了一下,想想自己可能連他口中的‘小嘍啰’都打不過,于是非常小聲地說道:“每天都在想你。”
男孩嗤笑了一聲,語氣輕蔑,抓著她的手微微用力:“我信了。你就只找了我兩天。還每天都想我?”虧他一開始還有些感動。
“日思夜想寢食難安。但是不敢去見你。”她厚著臉皮說。
她竟然睜眼說瞎話,撒下彌天大謊后,她下意識用另一只手捧住了臉,手心熱熱的。
少年一如既往地輕笑了一聲,聽起來很不屑。不過臉倒是比她的還要紅。嗯,肯定是魔法的效果,都怪魔法。
紙鬼白忽然湊近她:“不來試試?看看改良后效果如何。”她下意識捏緊手:“怎么試?”試什么?試他能不能把持住自己?
對方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親我——”
她腦子一熱,慌忙看了一眼叔叔,像是求救,又像是警惕。那位依然在昏迷,但她還是搖頭:“叔叔在……”
“那有何妨?她又不是不知道。”
他從來沒有瞞過任何人。且不說這是在混沌無序,可以隨心所欲的深淵,哪怕是在戒律森嚴的世界樹,他都能明目張膽地將小惡魔護在身后。說實話他都已經豁出性命去保護她了,那點議論和眼神算什么。
可她還是搖頭,不愿意在人前。
男孩抵住她的額頭,雙角相碰:“不要?說了你只要看著我想著我就夠了。”
紙夭黧支支吾吾地妥協了。因為每次哥哥冷笑著重復她做的事時,就意味著他準備懲罰她了。冥頑不靈我行我素可不是她的風格,她是很識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