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傅衾站起來,“溫姨我有事先走了。”
溫姿沒留。
章彌放下手里的水果刀,“我送送你。”
傅衾,“不用麻煩了。”
章彌到底是客人,溫姿也說,“小彌坐下吧。”
人走到門口,剛準備出去,溫姿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小衾。”
傅衾回頭,“怎么了溫姨?”
“下周叁有時間么?”溫姿手扶著胸口,一副又要犯病的樣子。
她的動作無非是想讓傅衾沒辦法拒絕。
但最近傅衾真的很忙,節目的名氣越來越大,社會關注度提高,有許多前來尋親的人,而紅心現在的人手根本不足,她不是在飛去找人的路上就是窩在家里畫宣傳。
傅衾以工作為重,她只能實話實說,“對不起溫姨,我應該國慶的時候會有幾天假。”
溫姿不了解她現在的工作,只當是她的推脫,“請出來個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確實沒有。”她不想拂了溫姿的面子,但也被她的語氣弄得不舒服。
這下溫姿手扶胸口的動作不再是假招式,是真氣得心疼。
好在章彌站出來,“小衾在做一欄尋親節目,是不是全國各地跑著去核實?”
傅衾看了一眼她,沒想到她會關注,點了點頭,“嗯。”
“那確實很忙的。”章彌轉頭對溫姿說,“小衾這個工作很有意義的。”
對于傅衾回來做的什么工作,溫姿沒有過多了解,或許因為章彌開口了,她不好意思再多為難。
見狀是離開的好時機,傅衾溜了。
等待醫院電梯的時間是種煎熬。
電梯上來得很慢。
剛等到門開,身后響起章彌的聲音,“小衾等一等。”
她聽出來是章彌,只是從她口中喊出小衾二字聽著是有點別扭。
電梯里的人等著她進來,催促著,傅衾只好表示歉意,讓他們先走。
“有事么?”傅衾并不熱絡。
章彌穿著卡其色風衣,身材高挑,微卷的長發披在身后,笑起來有兩個酒窩,她不屬于有攻擊性的長相,還會讓人忍不住靠近。
她落落大方站在傅衾對面,兩人身高差不多,“我想和你聊聊。”
傅衾盯著她棕色的眸子,眉心微攏,想不通和她有什么好聊的。
電梯門前人來人往不是最佳的聊天圣地,章彌也看出她無心多聊,卻還是請她去了一旁,“我們坐過去聊?”
到底傅衾沒有拒絕。
兩人找了人少的地并排坐下。
章彌開門見山,“小衾我想請你幫我約傅敬斯出來。”
住院部裝修不錯,通風也好。
風從窗戶吹進來,傅衾的發被吹動,她的心也被撥動。
她不說話章彌就當她默認。
“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從高中就喜歡他,也表過白不過被拒絕了。”
聽到章彌自嘲地笑,傅衾抬眼看她。
對上傅衾的視線,她依然樂觀,“這也沒什么誰讓我樂意。”
她的陽光明媚,坦白大方這些都刺痛傅衾的眼睛。章彌的感情可以暴露在陽光之下,而她的卻是見不得光。
傅衾嘴里發苦,“我和他關系沒那么好。”
章彌是知道兩人情況的,她也不是有心為難傅衾,開口還是聽出她的失落,“連喊他吃飯都喊不出來么?”
樓下飄來街道小吃攤上的香味,這味道擾得傅衾胃里翻滾,她和自己的思想斗爭了一分鐘,“好,什么時候?”
章彌都不打算從她身上下手了,忽然聽她這么一說,眼睛亮了起來,“真的?”
傅衾,“嗯。”
章彌,“后天!”
她和章彌加了好友,到時候章彌會把位置發給過來。
大街上人聲嘈雜,像雨水一樣從天而降,林立的高樓剪刀似的劃分了天邊的晚霞。
醫院的外面煙火氣息太濃重了,傅衾身處其中,卻又割裂。她是宛如這城市中隨風而起的垃圾袋,有時在空中飛舞,有時被掃進垃圾桶,在一切歸于塵土時,她因為無法降解而遺留百年。
傅衾忽然找不到自己的歸宿,她走上了不歸路,這一路的風雨由她全權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