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韓非的表情,也定格不動。
一個穿著鎧甲的白發男人逆著光,憑空從羽箭中出現,他表情冷酷,手中握著一把破碎的劍,朝忘機的方向走去,一言不發的將她面前所有的箭,以及將會射向她的箭全部彈開。
他盯著少女平靜的面孔看了一會兒,即使是黑白的色調,也完全掩蓋不了她的美貌,甚至可以說,她是這黑白世界中唯一的殊色。
就在他準備轉身的那一瞬間,少女竟然真的有了顏色,從她的眼睛開始,湛藍色出現,是比天空更純凈的顏色,再到鴉羽色的睫毛,粉色的櫻唇,然后是每一寸肌膚,直到她整個人,括她青色的衣裙出現。
他雖然帶著眼罩,卻看的清清楚楚,這東西與其說是限制,倒不如說是裝飾,只是因為死前一直戴著它,所以習慣了它的存在。
忘機一把抓住他的手,冰冷的鎧甲從手臂一直覆蓋到他的手背,但手心沒有鎧甲,忘機感到他的手很涼,是刺骨的寒冷,只是碰到了一瞬,她便握了個空,那手化為虛影,他似乎是沒想到這種事出現,頗有些慌亂的意味
你希望我叫你逆鱗,還是你真正的名字。忘機說的頗有深意,看見快要消散的靈體,毫不講理道,在告訴我答案之前,你不準走逃走,反正那把劍就在韓非家里,我既然能看見你,自然有辦法讓你再出來。
忘機先威逼再利誘,一套操作駕輕熟路,而且,你難道不好奇嗎?不好奇為什么我能在你的時空中自由行動。反正,我是很想知道為什么。她的手中再次出現的冰冷溫度,讓她滿意的笑了笑。
他邁出的步子收了回來,雖然面無表情,其實是十分無奈,不管什么時候,他還是應付不來這類女孩子,尤其是,忘機還得到了韓非的喜歡,恐怕會是他遇見過最難纏的女孩子。
我知道你跟韓非是不一樣的,你就是你自己,跟韓非無關。忘機放軟語氣,繞了一圈走到他面前,抬頭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伸出纖纖玉手試圖觸碰他的臉,你上次就躲我了,這一次還要躲么?
他算是知道韓非為什么會心動了,在黑白的世界中,那雙眼睛格外的動人心魄,而她的容貌更是最鋒利的武器,他沉默著別過頭,下意識的反應卻暴露了一些事情。
忘機本想觸碰他臉頰的手,瞬間貼到了他的眼罩上,意味不明的摩挲著,原來,你是看得見的~
無論是他死之前還是死之后,都沒有女人能離他這么近,生怕膽大包天的少女掀開他的眼罩,他主動握住少女的手,淡淡道,叫我逆鱗。他的嘴唇依舊緊緊抿著,這句話不是被他說出來的,而是直接出現在忘機腦海中。
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忘機卻并不滿足,她瞥了一眼靜止不動的韓非,湊到逆鱗耳邊,他知道你的存在,卻看不見你,是不是你不想跟他見面。然而,你想見我,所以我才能看見你?少女一副他不承認就是說謊的表情。
逆鱗的心情很復雜,不想承認卻又無法否認,一方面是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忘機為什么能看見他,另一方面是他的確對她有幾分好奇,畢竟她是未來與現在最大的變數,他選擇沉默。
忘機嘆了口氣,吸了吸鼻子,悶悶道,你跟韓非的性格差距太大了,所以你不喜歡我,是可以理解的。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你走吧。忘機看著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表情的白發男人,卻似乎能讀懂他內心的窘迫。
逆鱗當然很想一走了之,但他的天性就是見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快哭的人還是她,就算明知道她多半是演戲,他也很難置之不理,慢慢道,沒有不喜歡。
腦海中突然出現的聲音或許會讓許多人覺得害怕與不適,忘機卻完全不受影響,只是遺憾不能聽見逆鱗真實的音色,雖然聽不聽都差不多,她心里有數。
你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的?是你自愿的么?有什么代價?忘機破涕而笑,本想靠的近些,卻被堅硬的鎧甲阻礙了,氣的她戳個不停,
...太孩子氣了,但是很率真,還有一點可愛,他微微低頭望著少女的動作,卻并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他不能回答,這是代價之一。
戳了半天,發現好像沒辦法弄壞以后,忘機撇撇嘴,是不想回答,還是不能回答?看著依舊面癱的男人,她眨了眨眼睛,我懂了,是不能回答,不是你的錯,別覺得對不起我。
他感覺有些奇妙,自己似乎沒有任何表情暴露,她是怎么猜到他的心思的?
你能不能自由行動?還是必須以韓非的意志為中心?忘機繼續問道,能你就點點頭。
逆鱗輕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簡單的動作竟然透露出幾分呆呆的可愛感覺,偶爾,不能太久。就算他可以獨自行動,如果不是為了保護韓非,那沒有任何人能看見他,他也無法觸碰到任何人,所以外出沒有意義,倒不如待在劍中睡覺。
只有她,是個絕無僅有的例外,在沒有戰斗的情況下,可以跟他自由交流,說實在的,他有一點兒喜歡這種感覺。
那要是我想找你,或者你想找我怎么辦?忘機盯著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