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夢 二十 靜止
窗戶和案幾的震動消失,忘機知道雪衣堡的軍隊已經走遠了,她的眼神晦暗不明,突然,有一股純粹的殺氣若隱若現,她嘖嘖感嘆,今夜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要登上舞臺,兀鷲來了,一會兒衛莊也會帶著李開回來。
紫女告訴她,動了紫蘭軒的人,她要親自解決,所以即使是忘機也在,紫女也請求忘機不要輕易出手,她有絕對的自信能把殺手抓住。
忘機慢慢走下樓,聽見二樓房間內傳來打斗的動靜,便知道兀鷲上了當,她靜靜聽了一會兒,直到清脆的兵器碰撞聲消失,忘機推開門進去,看見兀鷲半蹲在地上,地上有一灘血液,他受了內傷。
她根本沒用正眼瞧地上的丑陋男人,素手微抬,一旁掛著的輕衫便到了她手中,她走到紫女身邊,替她披上衣服,又好好攏緊,辛苦姐姐了。她沒有再多說什么,讓兀鷲再多看一眼,都是對紫女的褻瀆。
紫女心中一暖,冷酷的眼神溫和了幾分,手中的赤練軟劍拖在地上發出了嘶嘶的摩擦聲,她走到一旁坐下。
兀鷲聽見自己的心臟咚!咚!的跳著,他明明應該在這個絕美的少女走進來時,伺機尋找機會脫身,可他全身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竟然連一根手指都不敢動彈,即使是她背對著自己,他也找不到一點破綻,連姬無夜都給不了他這種壓迫感,會死,只要自己一動,就會死,兀鷲無比相信這一點。
你果然來了,我盼了好久。要知道,我一向不喜歡等人。紫女戲謔道,一個失手的職業刺客,說起來真是丟臉啊。
你很困惑,怎么會斗不過區區一個女人,兀鷲先生。紫女覺得男人的表情分外有趣,即使他帶著造型奇怪的面具,也難掩他眼神中的不甘,憤怒和疑惑,這樣的眼神,她已經見過太多次,問題是,你怎么會有女人就不是對手的可笑錯覺呢?
要知道,行走江湖,有兩種人是最不能惹的,一種是孩子,一種,是女人,尤其是美貌異常的女人。
兀鷲的手指不停的顫抖著,幾乎不能支撐他半跪著的身體,在忘機的注視下,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艱難地轉過頭看著不停升起裊裊香煙的香爐,身體中的無力感告訴他,這是一個陷阱。
紫女看出了他的潛臺詞,嗤笑一聲,愚蠢而又奇怪的家伙,來吧,告訴我你的動機是什么,你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力。
兀鷲粗重的喘息聲回蕩在安靜的房間里,忘機靠在門邊安靜的看著紫女審問兀鷲,暗中收回了壓迫力,隱匿了自己的氣息,讓他得以喘過氣。
據我所知,你是替姬無夜賣命的,然而你好像有自己的打算。紫女見兀鷲不回答,自顧自地說道,要是被姬無夜知道了,他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如果他知道。兀鷲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么,那意味著整個韓國將不再有他的容身之地,他多年來的心血即將白費,他咬了咬牙,你想要什么?你也要分一杯羹?
紫女似乎對兀鷲的猜測非常厭惡,她冷冷道,我只對真相感興趣。
那就是談不攏了。兀鷲冷聲說道,擦了擦嘴邊的血液,不為錢,不為名,不為利的人,是最難打動的人,不過是個青樓妓女。
你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動紫蘭軒的人,必須以命償命!紫女的表情完全冷酷下來,赤練劍擰成一股,劍尖直抵兀鷲的喉嚨。
兀鷲惡狠狠地笑著,癲狂而又古怪,你該不會以為,像我這樣面對無數死亡的人,會毫無準備的來這里?
忘機,紫女姑娘,你們在嗎?韓非剛剛從相國府回來,上樓找了找,沒發現她們的身影。
這時機實在是太過巧妙,巧妙到紫女憤怒的以為韓非是兀鷲的內應,就在那一瞬間,無數的羽箭從兀鷲進入的那個窗子外射入,朝韓非襲去。
兀鷲冷冷一笑,準備從另一個方向破窗而出,突然,他渾身僵硬,從發絲冷到指尖,為什么,為什么他會忘了剛才帶給他強大壓迫感的那個少女,他的頭顱以一個扭曲的角度看見了原本該在他身后的少女,她的神情淡然,眼神冷漠,只可惜,他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他的尸體被他自己安排的羽箭射成了刺猬,鮮血打濕了地毯,但沒人有心思關注這些。
紫女的赤練軟劍急速甩動,彈開了部分羽箭,忘機內力外放,天地失色發動,一瞬間,整個房間褪去了顏色,每一只羽箭的速度都變慢了許多,可相應的,紫女的動作也受到了部分限制。
韓非聰慧,將案幾踢翻,躲在它背后,形成一個天然的盾牌,不給紫女和忘機添亂,羽箭依然源源不斷,即使兀鷲并未逃出屋子。
限于韓非的存在,忘機不能將周圍所有的羽箭同時震碎,否則很有可能誤傷韓非,秋驪劍被放在了她的居所,所以她選擇閃身上前,準備用內力只應對正面的羽箭,可放在韓非眼里,就是羽箭快要射中忘機。
他瞳孔微縮,大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保護念念,想要保護她,那一瞬間,仿佛時間已經靜止,與天地失色不同,所有的羽箭完全停在半空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