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陷在黑暗中無法自拔。
她不想要霍之清裝作喜歡她的樣子,讓她在他愛不愛我的糾結中永無止盡地煎熬。
她可以接受他做自己的哥哥,最惡心他為了妹妹什么都答應自己,然后打著為了她的幌子,實際前怕虎后怕狼,猶豫不決,左右搖擺。
她是一個失去安全感的孩子,只有激進的、帶有強烈占有欲的、狂熱的、獨一無二非她不可的愛才能讓她有安心。
這樣的孩子,她們享受在愛里被束縛被囚禁被質問,只有這樣,才讓她被愛的實感。。
可如果得不到這樣的愛,那她們寧愿繼續封閉自己的內心,以達到不被傷害的目的。
在她們的世界里,愛只有滿分和0分。
第二天一早,霍之清醒來,另一邊床已經空掉了。
他心中一沉,昨晚蕭蘭那些讓他感覺異常卻抓不住哪里有問題的舉動閃過腦海,他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打她的電話顯示無人接聽,霍之清立馬去查找定位。
看到定位是在觀邸時他才松了口氣。來不及換衣服,他穿著睡衣一路飆車過去。
憤怒、自責、心疼交織。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能隱約猜到蕭蘭心理出現了些問題,猜不到她到底怎么了,但很有可能跟自己有關,悔恨自己沒有提前察覺。
她最好是乖乖在自己家呆著,如果敢不聽話亂跑,他不知道自己會做什么。
可是當他用指紋打開門,聽到蕭蘭的嘔吐聲時,一種熟悉的恐懼將他籠罩。
這是曾經一直找不到妹妹,隨時可能會失去妹妹的恐懼。
他沖到衛生間將跪在地上的妹妹緊緊抱住,才發現她一直在發抖,渾身冰涼。
“寶貝,怎么了?哥哥馬上帶你去醫院!”
他抱著蕭蘭就要走,可是她捂著嘴,腹部抽動,是還想吐的意思。
霍之清這才看清楚蕭蘭,一周的時間,她怎么瘦了這么多!眼下有些烏青,嘴唇沒有血色,像是一吹就要倒。
他心臟都疼地縮緊了,眼眶憋紅。
蕭蘭到底怎么了?生了什么病?
他強硬地抱著蕭蘭下樓,不理會她柔弱無力地推拒。
“寶貝,不怕,我們去醫院,哥哥陪著你?!彼f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熟悉的聲音和懷抱讓緩解了她的頭痛,蕭蘭抬頭看他,失去的意識逐漸回流,觸摸到睡衣的材質,一股酸澀襲上心頭鼻尖。
他那么講究,注重儀表的人,領帶袖口都必須和西裝搭配成套才肯出門。
可是他穿著睡衣就來找自己了……
霍之清將車速控制在超速行駛的臨界點。
“鐘叔,麻煩您安排下醫生,我需要做全套的身體檢查。心理檢測也安排上?!?
“嗯。我妹妹?!?
“20分鐘后到。好?!?
打完電話,他轉頭看了看妹妹,她縮在座位上,緊緊抱著自己卻還是在小幅度地發抖。
控制住想把油門一踩到底的沖動,他把方向盤捏地死緊。
“寶貝,很快就到鐘叔叔的醫院,做完檢查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直到進醫院檢查,蕭蘭自始至終沒有和霍之清說過一句話。
鐘長海拍拍霍之清的肩膀安慰:“放心吧,她兩個月前的做的體檢,體檢報告顯示身體很健康?!?
霍之清的眉卻擰地更緊了。
不是身體原因,那就是心理出問題了。
我為什么沒有早些發現?!
“倒是你,趕緊把衣服換了?!?
霍之清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跟鐘長海道謝。
轉身給柳南風打電話:“一套衣服,送到長海醫院?!?
然后像一尊雕像般靜默著坐在休息室。
在長久的不安和對未知的恐懼中等待宣判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