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知意的注意力被帶偏,一時忘了要溜。
“就是那個穿白t外套黑色籃球背心的帥哥。”鮑藝菲努嘴指向裴予卓,“裴予卓,教育局局長的兒子,樓上1班的,我們學校的顏霸兼學神,常年霸占年級榜一,可以和上一級的路景秋學長相提并論了。”
知意略作驚訝哦了下,虛眼去望球場,似乎還看到了趙文彬的影子。
“好像…我好幾次都看到裴予卓和那堆體訓生打球了,他們打得都挺好的,還在同一個年級,應該都彼此認識。”鮑藝菲又道。
叢飛揚那么一挑釁,后面兩隊果然越打越起勁,宛如針尖對麥芒。沒多久就不得不暫且叫停一兩分鐘,讓雙方球員去擦擦汗,喝口水。
叢飛揚如雄獅般甩頭,汗液灑水似的到處飄。他又掀起衣服往頭上擦了擦,再放下時剛好和知意、鮑藝菲對個正著。
“嘿!”鮑藝菲揮手,“加油!我和知意專門來看你比賽呢!”
知意語塞,這妞不是來看顏霸的嘛……鮑藝菲那一嗓子喊得好大聲,高調極了,知意又想走了。
這邊叢飛揚見陳知意左顧右盼,也沒打招呼,就像是沒看到他這號人。故意的?還在生他氣?
這兩天他忙著集訓,沒來上過課,自然也沒跟她說過話。但聽說她還幫他記了課堂筆記……
小女生嘛,臉皮薄,那天他口無遮攔的一句話可不傷透了人家?欸,作為皮糙肉厚的男生,他是不是得有點擔當啊?
想著,叢飛揚朝對面大喊:
“小蘿卜頭——”
“哥把你之前勾的數列題都做了,歡迎你回去檢查!”
叢飛揚氣力足,聲如洪鐘,在場的觀眾聽得清清楚楚,紛紛望向兩個女生這邊。嗯,個子都是小蘿卜頭。但看表情,一定是紅臉不吭氣的那一個。
喲,誰能想到,把梧城第一腿飛哥治得服服帖帖的竟是這個小姑娘。
厲害、太厲害。
知意儼然是幾分鐘前裴予卓的待遇,被四面八方的眼神簇擁,成了全場的絕對焦點。但她可沒法面不改色,再去上個籃。知意成了一顆熟透的蘋果,似乎全身血液通通涌到了上半身,攥緊了鮑藝菲的手。
不僅觀眾,似乎連場上球員也注意到了她。
記分牌處,裴予卓拿著一瓶礦泉水,淡眼掃了過來,視線經過知意,但很快又轉了回來,還在淌汗的臉不顯任何情緒。他擰開水,仰頭灌下,喉結隨即顫動。
“藝菲,要不…我們走了吧。”和裴予卓對視后,知意生起一股不自在的感覺。
“啊,這帥哥對你這么沒吸引力?”
鮑藝菲垂眉,略有些失望。但隨著比賽的口哨聲再次吹響,她又很快被吸引了過去。知意不好打攪她的興致,悄悄松開她的手,小聲說了句“我去操場乘涼,在那里等你”。
黃昏紅霞漸漸被藍灰色的夜空替代,知意繞著操場跑道走了兩三圈,鮑藝菲便急匆匆地找來過了。
“這么快?”知意望了望遠處的籃球場,已經點上了路燈,沸騰的人聲卻一點不減,“不是還沒結束嗎,不看了?”
鮑藝菲五官扭成一團,表情痛苦,邊喘氣邊揉肚子,“想去廁所,多半是吃壞肚子了,找你拿點衛生紙。”
知意眉毛一抬,“啊,怎么會這樣?要不要去看醫生?”
“唉喲,別說了!疼死我了,先讓我去解決一下!”鮑藝菲奪過知意才翻出一半的紙巾就往廁所跑。
“哦好——”知意大聲回應,同時暗暗思考著,藝菲怎么就突然鬧肚子了?
估計是外賣太辣,她還買了兩個冰激凌吃,一下熱一下冷讓肚子遭罪了。知意怕鮑藝菲難受,小跑到學校藥店買了盒止瀉藥,回到籃球場邊的廁所去找人。
那是通往后校門的一條小路,現在已經被廢棄了,雜草叢生,也沒安路燈,從遠處看黑到伸手不見五指。路邊的草堆還動個不停,傳來吱吱嘰嘰的聲音,似是老鼠在竄動。
這里真的有廁所嗎?但剛才藝菲的確是往這個地方跑的呀。
知意一股腦走到盡頭,卻發現只有一堵被紅磚封住的鐵門,應該就是廢棄的后門,沒有廁所。
沒找對方向?
知意又往回走,但路卻突然比剛才要亮許多,右側有白色的路燈透過樹叢散發開來,還傳過來水龍頭流水的聲音。再一看,樹叢邊還有臺階可以上去。
既然有別的路,知意也不想再原路返回,一步步登上臺階,水聲也越來越響。
還沒上去,透過樹葉之間的空隙,知意看到白色路燈下,一個人正彎腰對著水泥洗手池沖臉。水龍頭被開到最大,嘩嘩濺出一大片白色水花,把他的白t也澆濕了,露出里面線條分明的肌塊。彎腰不但沒有一絲贅肉,反而讓腹肌更硬挺。
只一眼,知意的臉就燙得嚇人。
那人似乎討厭衣服被淋濕的感覺,手來到脖子后面,抓住領口往上拽,白t便像塊破布似的被甩到了洗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