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全身猛地顫抖起來,后背起了一層冷汗。
被發現了?
她來不及細想,因為現在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逃走還是站出來?
山雨欲來的壓迫感無形散布著,知意只覺得身邊這堵墻像是透明的,背后那雙眼睛似乎可以隨時刺過來。
逃是逃不掉的,跑得了學校跑不了家。知意最終選擇站出來,氣還有些喘:“路…路過……”
“路過?”裴予卓挑眉,“路過到天臺?”
拙劣的借口。
知意這才發現自己緊張時說的話有多離譜。她想說實情,看到天臺門沒鎖所以上來了,沒想到你剛好也在這里。但再思考裴予卓剛才的話,他早就發現自己一直在偷摸跟蹤他。現在這樣說,不是有理也洗不清嗎?
誰知道她是不是又跟著摸過來的?
再想到自己在畢阿姨面前連續打了兩個星期的小報告,知意就慌得不行,在裴予卓面前總有抬不起頭的愧疚感。
就好比,那頂帽子,從她告訴畢阿姨起,就再沒見他戴過了。
“我說這幾天我媽怎么把我的動向掌握得清清楚楚,原來有人在背后幫我記著呢。”
裴予卓一邊說,一邊邁腿走來,他臉拉得很臭,是上次在車里被父母輪流訓后那種不耐煩神色。
“喂,你跟著她瞎摻和什么呢。”
知意想起了裴予卓對畢虹不厭其煩的審問愛答不理的樣子。每個人都不喜歡自己的隱私被父母掌握的一清二楚吧?而現在,她還成了這幫兇。
“…那個…逃課是不對的呀……”
知意說完就后悔了,人家都生氣了她還大腦短路似的往槍口上撞。裴予卓嘴唇緊抿,好似在嘲笑她呆板。
她僵住,全身一片冰涼。沒辦法了,事情沒有挽回的余地。
眨眼間裴予卓已經把人抵到了墻角,他本來只是帶著抓包的快感,意在警告一下對方。但沒想到小姑娘被他嚇到花容失色,快要哭了。
知意是屬于細看下尤為驚艷的五官,現在還被情緒撩撥得眼眶通紅,顯得楚楚可憐,無形中散發出自己都想不到的魅力。
短短幾公分的距離下,裴予卓怔愣住,大腦像被抽干知覺般一片空白。眼前姑娘的兩瓣櫻唇還在一張一合翕動著,仿佛初開的薔薇,頸間也傳來若有若無的清雅氣息,讓人暈厥到忘記最開始堵人的目的。
偏偏知意還沒意識到自己泄露出多大的吸引力,還在煞風景地解釋:
“…阿姨說她只是關心你……”
裴予卓才被挑起的心弦又恢復平靜,嘴角也沉了下去。
無趣。
但隨即他又生起報復的壞心。不就是母親的小信使么?切。
想法被點燃便勢在必行,如熊熊大火再也熄滅不了,他右手挑起知意的下巴,毫無預兆地吻了上去。
女孩是青澀的花苞,從未被探訪過,嘴唇仿佛一碰就壞的花蕊。裴予卓貼上去的片刻,眸光閃過短暫驚詫,然后舌自然地撬開她的口腔,細細舔弄著她齒齦的軟肉。
知意只覺得全身像喝醉一樣酥麻,呼吸也開始不暢,似乎要溺死在這纏綿的暖熱氣息里,兩只手唯有軟軟地抵著他的胸口。
吻越來越密,兩人的嘴唇就像是生在了一起,纏綿親昵得讓他再也舍不得分開。直到下身的欲望逐漸挺立起來時,裴予卓才發現局面開始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圍,猛地一下站直,推開女孩。
推開的瞬間,他腦中劃過一絲懊悔。身體還在貪婪她的滋味。
知意剛才是嚇軟,現在就是完全被嚇傻,背貼著墻,僵得像塊木頭,甚至來不及反應該害羞還是慍怒。
裴予卓面上看起來還是鎮定的,指腹慢條斯理揩掉唇角曖昧的水漬,在轉身離去前,輕輕道:“這個,你也回去說唄。”
天臺很快又重歸平靜,鴉雀無聲,仿佛什么都不曾發生過。
課間,物理課代表分發前天的課堂測驗卷,當發到知意時,叢飛揚率先把試卷搶過來,看到上面好幾個大紅叉,笑道:“做成這樣,孫志斌居然還讓你來指點哥。”
知意要搶,叢飛揚就故意抬高手臂,好幾次都讓知意撲了個空,就像老鷹在逗弄小雞崽。
后排兩人動手動腳攪起桌椅咯吱咯吱響,鮑藝菲聽到轉過頭來,一看知意被欺負得這么慘,打抱不平說:“喂,別這樣!人家生氣了!”
叢飛揚本來還想再逗逗,但卻看到知意一臉認真,五官不作表情,沒一點和他開玩笑的樣子,只得放下試卷,不屑哼:“這么瞪著人干嘛?”
知意沒說話,把試卷揉到抽屜里,頭轉到一邊,拿起另一套練習題自顧自寫起來。
鮑藝菲聳肩,給叢飛揚做了個口型:你闖禍了。
下午放學,知意沒有去食堂,鮑藝菲注意到,走到她面前問:“怎么不去吃飯呢?”
知意是沒心情。天臺那件事后,她再沒敢跟蹤過裴予卓,也再沒和他說過話。每天早上天不見亮就先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