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蕭筱不再多說一句話,冰涼的手指蹭了蹭略微有些發紅的鼻尖,酸澀的滋味在胸口蔓延開來。
她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就像做飯時不小心打翻的醋,染得整鍋湯面都變色。
但即使如此,面對太咸的面湯,郁晌還是會說好吃。
郁晌從來是喜歡反駁她的,那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分青紅皂白地袒護她呢?
蕭筱開始掰著手指頭,在心里數算日子。
是高二那年不小心暴露在他面前的日記本嗎?
還是高三那年倆人差點初嘗禁果?
難道是高考結束后沒日沒夜做的那幾天?
不管怎么說,無論是哪個答案,對于蕭筱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她從來知道自己敏感易怒,自尊心過剩。
在初次觸碰到郁晌或許是以上位者的身份來袒護她的念頭時,蕭筱開始逃避。
于是她違背約定,悄咪咪地改了志愿,填報了瀾洲的一所985,比及首都的那所學校或許排名不夠前,但她可以選自己夢寐以求的專業,也不用擔心轉專業會給自己帶來太大的壓力。
高中三年蕭筱就像高壓鍋,說一點就炸有點夸張,但面對棘手的家庭關系和不信任的話語,以及坐過山車般的排名成績,她無法說服自己冷靜下來,所以當有選擇的時候,她猶猶豫豫地填報了沒有太大壓力的選項。
于是郁晌在首都,蕭筱在瀾洲。
直線距離一千多公里。
大一大二這兩年,除去上課時間,蕭筱始終奔波在兼職和部門活動之間,她用自己第一個月兼職的錢買了輛小電瓶,好叫她交通稍微方便些。
思維發散在記不清充電器有沒有收回宿舍,可別叫它淋雨才好。
蕭筱琢磨著要不要給舍友發個消息,讓她幫忙看看充電器有沒有收回來,又開始糾結了,剛撫平的皮膚再次留下幾枚月牙般的痕跡。
“這次回來多久?”
車載音樂從始至終沒有打開過,所以在安靜環境的襯托下,郁晌嗓音里帶著的顫抖毫無掩飾地暴露出來,他心驚,用余光去看蕭筱。
但后者壓根沒注意到,她終于給舍友發出一條消息,得到屏幕那頭肯定的答復后放下心來,然后盯著副駕的遮光板,好一會才回答:“四五天吧?!?
校運會加上周末剛好五天假期,蕭筱為此感到雀躍,她已經好久沒回外婆家了,行李箱里裝的都是給老太太帶的保健品和瀾洲的特產吃食。
可現在蕭筱想的是,遮光板的后面會不會粘貼著郁晌和他新女友的合照,或者有他新女友留下的個人標記。
不對,什么叫新女友?
蕭筱在心里否定這番說辭,他們本來也不算是舊情侶,頂多是為期兩個月的性伴侶。
但也說不定這兩年郁晌交往過不止一個女友呢,畢竟他外形優越,身價不菲,除了性格有些臭屁,缺點還真不多。
想這么多做什么?
蕭筱毫不贊同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及時回頭還來得及,她問,“你呢?怎么回來了?”
“想奶奶了。”
更想住在奶奶家隔壁的那個愛情小偷。
蕭筱點點頭,這套說辭很有說服力,畢竟當初每年寒暑假他都是要回郁奶奶家的。
“我也是。”
我也想外婆了。
她伸手打開車載音樂,電子屏上跳出來的是林宥嘉的《說謊》??床怀鰜磉@人還是守舊派呢?
蕭筱記得她第一次用p3聽音樂還是托郁晌的福,不可否認的是,因為郁晌,她接觸到諸多她本接觸不到的新鮮事物。
身體和腦袋暖和回來,智商也在稍稍回溫,蕭筱突然意識到郁晌在此地接她的不合理性,即使郁奶奶說過她今天會回來,郁晌也沒有理由來接她。
答案呼之欲出。
但蕭筱并不打算確認。
郁晌從來就是做實事的性格,他不愛說,心里想什么就用實際行動表現出來,包括在蕭筱不辭而別后時不時回老家看看,想著說不定運氣好些就能再遇到她。
其實是知道她的學校的,動用一些手段也能知道她的專業,甚至宿舍的門牌號。
但郁晌沒那么做,蕭筱討厭別人窺探自己隱私的行為,他知道。
所以郁晌買過許多張首都飛往瀾洲的機票,但也只是在校門口看過幾眼,偶爾跟在別人的身后刷門禁進學校。
他總以為他們的緣分不能就這么一聲不響地如泡沫般消逝,他總以為運氣好些說不定能看見蕭筱和她的新朋友們漫步在校園步道上,而他像個小偷般悄悄窺伺她。
如此說來,郁晌也有過運氣好的時候,有時是在教學樓后面的停車坪,有時候是在通往校門口的路上,還有一次是在學校食堂。
蕭筱多數是單獨行動,除了那次在學校食堂遠遠瞧見她,以及坐在她對面的同齡男孩,留著寸頭,小麥色的膚色看起來健康極了,跟他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