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舒青窈竟在接旨和親之后失蹤!宮中人所有的目光,便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拜舒明葭氣得要命。當然,也急得要命。一邊暗暗咒罵舒青窈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偏偏在這要緊關頭生事。一邊又擔憂明僖帝開口,要她頂舒青窈的位置嫁給赫特族。——宮里適齡的公主,只有她可以輕易割舍了!在這樣的情形下,舒明葭給自己謀了一條后路。追隨四皇子舒玨。原先舒玨對她的投誠示好也是不冷不熱的,但那日,舒玨不知怎的,弄丟了明僖帝賜給他的靈鯉玉佩。那玉佩明僖帝本就愛不釋手,要不是舒玨抓周時拿捏住不放,明僖帝也舍不得。如今這玉佩不見,明僖帝定然大怒一場,更會因為此事,覺得他不重視皇恩,簡直不堪重用。四下尋找時,舒明葭和她的貼身宮女彩玉發現了端倪。彩玉上前找了個小太監打聽,隨后折回,將玉佩遺失的事告訴了舒明葭。舒明葭當下心中明了,機會來了。而后還真叫她找到了那枚靈鯉玉佩。舒玨盯著她的手。她雙手捧著玉佩,低著頭,站在他面前,畢恭畢敬。他沉思的那段時候,她的手開始微微顫抖。末了,舒玨從她掌心里拿走玉佩,將玉佩交給身邊的嬤嬤,囑咐她重新打個絡子。又對舒明葭道:“說吧,要為兄做什么?”舒明葭自然不會傻乎乎的叫舒玨幫她把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婚事給轉移掉,舒玨目前既沒有對抗皇令的本事,也不可能為她頂著惹明僖帝不快的風險。她只是期期艾艾地望著他:“葭兒近日接連噩夢,夢到死去的母嬪,說思念葭兒得緊,要葭兒也時常念著她,多去她的蒹葭閣坐坐。葭兒想搬過去陪陪母嬪……”舒玨聽懂她的弦外之音,暗道也不是個蠢貨,便順水推舟地應:“皇妹這樣的孝心,誰聽了,都會憐憫。你放心,這件事,為兄上書時會幫你轉告給父皇。”翌日,舒明葭得償所愿。錢貴妃的親生女兒到底沒有她這樣的玲瓏心思,還開心地認為分享自己母妃恩寵的討厭鬼走了,立刻得意忘形,不留神做出冒犯陸皇后的行徑,被罰了一通,還連累了錢貴妃落得一個“不會教養”之名。反倒襯得舒明葭越發懂事可心。舒明葭也順勢抱到了陸皇后這條大腿。一來二去,舒明葭漸漸上位,勝過其他公主,得到特許,能直接去舒玨的鳳麟宮。所以周永升到的時候,看到舒玨和舒明葭正在品茗,便給兩人都問了安。舒明葭生得一雙玲瓏眼,看誰都透著一股靈氣。但對于周永升這樣的人精來說,這雙玲瓏眼未免太靈氣逼人,反是顯出內心的算計。“周公公大老遠的跑過來,是皇后娘娘有事要囑咐皇兄么?”身子正了正,放下茶盞,“那葭兒先避一番。”“五公主,不必如此麻煩,”周永升滿臉陪笑,“這事兒啊,您聽著也無妨。”言簡意賅地說了假陳昱通那邊,可能會有異動。舒玨臉色微微一沉。陸皇后所做的事,他知道的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有一件——陳昱通想借沈氏的事,扳倒陸家。“周公公,依你所見,那個沈小王爺,到底有幾斤幾兩?”舒玨沉聲問。周永升拱手:“恕奴才說話直,奴才并不覺得這小王爺有幾斤幾兩。但,三皇子那邊,卻認為這沈小王爺頗有本事。”頓了頓:“非但是沈小王爺,連他身邊的一個,叫云青的幕僚,也跟著受到優待。目前那兩位就住在三皇子旁邊的院子里。”舒玨知道自己那位好皇兄揣著什么樣的心思,并指微微敲擊著桌面,沉默地琢磨了一陣。抬眸見周永升垂著手站在那里,忽而意識到陸皇后的意思,頓時會心一笑。“皇妹,反正眼下也是閑著,不若你陪我出趟宮如何?”“嗯?”舒明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舒玨起身:“更衣,去看看那位三皇兄的‘好友’!”難得無事發生,沈清越又帶著云奕出門辦事,院子里,只剩下舒青窈和招財兩人。自從云奕回來,招財明顯感覺到自己地位下降。不過他也想得開,畢竟云奕素來都更能干。不習慣了幾日后,也開始享受輕松的日子。對于舒青窈,他知道是小王爺心尖上的人,故此除了必要的禮儀,更多時候,則是避去一旁。甚至端根板凳坐去門口,幫滿墻的爬藤抓蟲子。在他抓得正起勁時,冷不防背后傳來一聲咳嗽。他懵懂回頭,見到三個人。“他就是云青?”舒玨先開了口。
周永升搖頭:“這小廝只是個看門的……”“果然是個看門的,看那傻不愣登的樣兒,又臟又臭。”舒明葭撇著嘴角嫌棄。招財看看自己的手。嗯,的確不大干凈。但是臭么……抬起袖子嗅了嗅。也不臭啊,純粹的皂角的味道,他可是很愛干凈的!不大高興地皺了皺眉,向他們走去。見后面那兩人穿著氣質不俗,還是行了個禮:“二位,小的名喚‘招財’,是宣德小王爺身邊的奴才,不知二位是?”舒玨正欲說話,舒明葭已經翻了個白眼:“‘招財’?這名字還能再俗些么?你是不是還有個兄弟叫‘進寶’?那你娘叫銅板,你爹叫銀鈔?”舒玨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往日的舒明葭,并不是這般咄咄逼人,蠻橫無理。他知道,舒明葭是為了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亦是給宣德小王爺,沈星樓的下馬威。他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唇角噙著淡笑,想看這小廝會有怎樣的反應。只見招財并不生氣,笑道:“貴人此言差矣,小的爹是明僖帝,娘是陸皇后——”在舒明葭要發難前,繼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這些百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