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昭還想再說,白若璃已經對魏老夫人欠身一禮:“多謝姑母素來待阿璃寬厚,如同親女一般。阿璃忽然想起還有件事得修書告知母親,就先回去了。”說完也不管他人臉色,匆匆離開。魏行昭目送著她遠去的背影,目光一點一點深沉。“我的兒,”魏老夫人開了口,“你到底是想要誰?”身為他的親生母親,魏老夫人也看不明白了。魏行昭眼底盡是恨色:“母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待這兩日風頭過去,兒子勢必把裴言趕出去!至于阿璃,哄一哄大抵也就好了。”“那蘇幼青呢?”“她……”魏行昭臉色越發陰沉,“兒子想生米煮成熟飯,還望母親能助兒子一臂之力。”魏老夫人闔目一嘆:“若是把阿璃和你的婚事提前,那蘇幼青的婚事,就難辦了。”“有何難?”他勾起唇角,笑意深深,“她區區遠嫁女,身邊只有個陪嫁丫鬟。屆時我們隨便尋個由頭,把她們主仆二人看管在東苑,不管是餓還是打,總能馴服。”頓了頓:“從蘇幼青入府至今,蘇家可有關心過一次?既然他們都只把女兒當履行婚約的工具,我們也不必當真了。這場戲,好好演完便是。”魏老夫人欣慰地點頭:“你這樣想便好,我最擔心的,就是你陷在她們兩個人手里,拔不出來。”“母親多慮,兒子從未把女人放在心上過,都是逢場作戲而已,”他微微斂目,“況且待兒當上城主,還愁女人嗎?”魏老夫人終于放心地長舒一口氣:“你明白最好。”回頭看李嬤嬤,吩咐:“待會兒去找蘇幼青,傳我的命令,就說這幾日府上不太平,恐是那日她在妙法寺后山招惹了臟東西。叫她于明日亥時前去書閣,尋《金剛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華嚴經》《千手千眼無礙大悲心陀羅尼大悲神咒》這幾本經書來。”“老夫人,亥時……會不會晚了點?老奴如何說好?”魏行昭接話:“嬤嬤告訴她亥時和她八字相稱,其他時候相沖便是。”魏老夫人眼角露出贊許地笑意。“昭兒,”向他伸出手,“不枉母親最疼你,你的確是最肖似我的。”魏行昭緊緊握住魏老夫人的手,走到她身邊蹲下身,頭枕去她懷中:“兒子定不負母親所望!”皓月堂中,稀稀疏疏的月光透過稀稀疏疏的庭院枝丫,慘淡地灑在地面上。舒青窈大氣也不敢出,極度小心地給沈星樓配置藥粉。昨日是她分神了。藥粉中還少了一味,就急匆匆給他敷了上去。要不是今日云奕同她說起儀璇的事,末了多嘴問:“今日一動還流血正常嗎?”她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犯了這么個錯誤。沈星樓眼神淡淡的,一改往常的聒噪,從她進門起就一言不發。這樣的沉默,既叫她膽戰心驚,又叫她毛骨悚然。“配好了……”簡單的三個字,她都沒幾分底氣說出口。沈星樓冷哼一聲。今日的他比起昨夜分開時,明顯虛弱了很多,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懶怠。他赤裸著上身半倚著,柔順的長發披散在一半肩頭,另一半,則是刺眼的紅。“你是不是真想我死?”他說了 咬舒青窈的臉色沉了一沉。她承認自己配錯了藥,沈星樓怎么懲罰責罵她都該受著,可這樣的“懲罰”……“怎么,親我讓你覺得很為難?”他微微挑眉,“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舒青窈的臉頓時燒了起來。也不知道這人的臉皮是什么做的,竟能隨時撕了扔,這般不要臉。“小王爺的意思,是想和小女子長長久久?”她顫著眼睫問。“不然?”沈星樓實誠地回。得到這樣的答案,她笑了。“小王爺真會說笑,您身邊的,要么是軟聲軟語的鶯鶯燕燕,要么是眼高于頂的高門貴女,萬萬不可能是……”“小王就喜歡你這樣的,帶刺的牡丹。”沈星樓斂起雙眸。舒青窈眉心微蹙:“牡丹怎么可能會有刺?”話音未落,心中已然一緊。
世人稱贊牡丹雍容華貴,因此宮中宴上,牡丹是必不可少的國色天香。沈星樓突然提到牡丹,難道他已經查出了她的真實身份?沈星樓把她眼眸里的慌張看得一清二楚,唇角微微勾起。“想到什么了?”故意問。舒青窈當然搖頭。把藥粉拿起,走到他身邊:“現在給您上藥,還是會痛,您忍著些。”“親我,”沈星樓又道,“不親,我不給你上藥。”舒青窈:……“愛上不上!”把藥粉往他手里一塞,轉身就要走。沈星樓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可抓得急了些,牽扯到傷口。他一聲輕嘶,血又汩汩流下。舒青窈看在眼里,蹙著眉不得不拿出絲帕替他擦血。他則開始長吁短嘆:“好沒良心的人哪,小王幫她擋了傷,又借給了她地方安頓危險人物,結果她都不愿意親小王一下——你說,這種人是不是沒良心?”舒青窈:……忍了忍,咬牙:“小王爺,您能不能壓一壓身體的火?這么多血,跟村頭屠夫殺了豬似的。”沈星樓噎了一瞬。聲音更大:“我好好的一個小王爺,這是做了什么孽,被氣的,唉,血都止不住了,都怪一個沒良心的女人——”舒青窈瞪眼:“小王爺!有完沒完!”他身體微微前傾,抬起下巴,意思很明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深呼吸一番,最終還是靠了過去。哪知唇瓣相觸的瞬間,對方竟猛地分開,將她的輕輕含住。她怔住,屈在身前的小臂想要推開,又被他握住手腕,不得動彈。有一段日子了……沈星樓這樣想著,動作漸漸放肆起來。舒青窈卻不敢掉以輕心,眼看他肩頭的血幾次和她的衣服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