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散修有志一同地決定,若是山長對這位裴郎君沒什么安排,他們以后自己攢靈石買延壽丹贈予這位裴郎君。孟渡現在可管不上對裴雪青的安排了,反正她給書院的賬上支了許多銀兩。她悄悄地瞥了一眼小肥啾,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中有些苦惱。回去的路上,小肥啾撲棱著翅膀飛到孟渡身邊,就開始一言不發地蹲在孟渡的肩膀上,看起來是生氣極了。孟渡想到先前說的,連忙安撫道:“放心,既然書院招到了合適的人,我之后就不用每日都去西山書院,可以給你做小魚干了。”好說歹說,孟渡以十斤小魚干,終于哄好了生氣的小肥啾。回到西山,孟渡吃著清蒸螃蟹,給自己倒了一盞桂花酒,秋風涼習習,桂花酒螃蟹,又有遠處傳來的蛙聲一片,孟渡莞爾一笑,望著天上的明月,舉杯向明月示意,又自己獨酌一杯。喝到興起,孟渡擊缶而歌,與明月共舞,人生樂哉。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臺。露往霜來,日月其除。凡間界又過了三月,正是隆冬時節。孟渡穿了一身紅色的斗篷,又穿戴著斗笠蓑衣,坐在一葉小舟上,她抬手,幾片雪花紛紛揚揚落在她的手心里。她肩膀上的小肥啾飛在空中,白色的羽毛幾乎和雪花融為了一體,它睜著豆豆眼,語氣驚嘆:“宿主,好大的雪,是以前在西山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大雪。”孟渡坐在小舟上,她把西山書院安排好之后,又踏上了游歷天下的旅途。悠悠笛聲順著還未結冰的江水,往極北的地界行去。正是,天山雪后海風寒,橫笛偏吹行路難。 重登鳳凰臺(928修)料峭寒冬,風雪交加。月色下,江水中,白露橫江,水光接天。孟渡乘著小舟沿著水路,往北行去。這日,恰至濛江支流,前面就是鳳凰臺。之前來過時,只見春風吹不盡,濛江東流入大川。今日之景,卻是天高地闊,漫天梨花落江中。一只圓滾滾的小肥啾蹲在孟渡的肩膀上,興奮地說道:“宿主,這里我們曾來過的。”孟渡坐在舟首處,旁邊放著小幾,上有兩盞清茗,并若干瓜果和一碟小魚干。她端著茶盞,抿了一口,笑著說道:“那今天就在這里先歇一歇,也好故地重游。”孟渡讓白猿劃船靠岸,又教白猿去附近山林玩耍。她牽著黑色駿馬,肩膀上停著一只小肥啾,步行前往鳳凰臺,一游舊地。鳳凰臺上勝景依舊,唯有青竹變瓊枝。只是,這鳳凰臺上,竟然不止孟渡一人,還有一道身影在鳳凰臺上舞劍。舞兩岸劍者劍眉星目,頭戴玉冠,身穿錦衣,通身氣派一看就是出身高門的世家公子。他看到孟渡來了,神色既驚且喜,舞劍的動作不停,繼續演練他的那套劍法,只是行動處少了幾分隨意,一舉一動更添了幾分銳氣,拿出了看家本領。一套劍法耍完,他收劍入鞘,恭恭敬敬地朝著孟渡一揖。孟渡打量了一下他,笑著說道:“昔年要來向我拜師的少年郎,如今你的這套劍法已經舞得像模像樣。”敖云的神情也很高興:“多謝尊駕夸獎,未曾想今日能在鳳凰臺遇見尊駕。”“故地重游,又見故人,確實令人意外。”敖云有些開心地說道:“沒想到可以與尊駕有如此緣分,就請讓我做東設宴再請尊駕在此赴宴一回吧。”孟渡點頭:“你安排就好。”敖云又問道:“不知我那行過拜師禮的師父可曾隨尊駕一同來此?我想親奉一壇果酒。”“你倒是有心了。”只聽得孟渡在鳳凰臺上一聲呼哨,在山林里休息的白猿飛快地攀登著石壁來到孟渡面前。敖云在前面引路:“尊駕,猿師,二位請隨我來。”修真界皆知龍族豪富,有些散修缺少修煉資源,就會尋一位龍族成為門客,敖云身為北海龍王之子,擁有的財富極為豐厚。他在鳳凰臺上與孟渡結緣之后就在附近置辦了一處別院。雖然平時不常來此,但別院里也留了看守宅院的侍從,常備著各種美酒和靈果。他在前面引路,不多時就帶著孟渡與白猿進了別院。侍從迅速地擺好了宴席,奉上靈酒,還有一些蘊含靈氣的奇珍異果。孟渡的那匹神駿黑馬也被侍從牽著去馬廄,那里備上了干草。敖云敬陪末座,讓孟渡坐了上首:“不知尊駕此行是往何處去?”“一路往北而去,走到哪里就是哪里,若能去塞北城領略北國風光,倒也一樁幸事。路上不曾想遇上故人,承蒙你招待了一番。”敖云心中一動,舉起酒杯:“有事弟子服其勞,我既然與尊駕坐下的白猿有師徒之情誼,還請尊駕也帶上必為尊駕鞍前馬后。”他想到這位人族大能,甚是喜歡凡間界,甚至不在靈氣充沛的修真界居住,而是隱居在凡間界的山林中。為了討得這位人族大能的歡心,他先前專門請了一些人來交一些凡間界的常識,也大概了解了一番凡間界的風土人情。此時,在宴席上,他就有了許多可以說的話題。“尊駕要前去的塞北城,正是王朝的邊境之地。民風彪悍,大多一言不合就要動起手來,與尊駕前往的別處地方不同。尊駕的本領自然是舉世無雙,但遇到人來尋晦氣如此實在不美。”敖云努力推銷自己:“我正可去替您處理這些小事。”孟渡了然,果然是出身高門的世家公子,對各地風情倒也挺了解,一路上當個向導倒也合格。只是,這樣一位衣食無憂、不缺金銀珠寶的王孫公子,他這番殷勤,所求的又是什么?孟渡一手支頤,輕輕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倒是得了許多好處,只是你又想要些什么?”敖云看到孟渡有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