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水面翻轉成地平線,沉在的后背結結實實砸到沙地上,發出沉悶的肉體碰撞聲。
沉在后背生疼,眼冒金星,她頭腦還因短暫缺氧而發脹著,迷糊地瞇眼打量壓在她身上的人。
天上懸著烈日,男人的身軀如同抽芽的樹木般逐漸高大健碩起來,將背后的太陽遮了大半,也將沉在籠在了他的陰影下。
扭曲的人皮啪嗒一聲掉在沉在臉上,濕漉漉的觸感讓她胃里翻江倒海,“嘔,快把你的臉皮撿走。”
臉上一輕,是男人松開了她的脖子,把人皮扔到一旁了。
她沒了制約,便屈腿坐了起來,一手將凌亂的發梳至腦后。
她冷眼睨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同“谷雨”一起生活的數月成了笑話,一想到她有關谷雨的喜與憂不過是蛇妖的戲耍,她就氣得想發笑。
還有溫泉里的羞辱
想到這她握緊了拳。
沉在揚起下巴,沖蛇妖道:“蠢蛇,你真可笑,我說要走,你便沉不住氣了么?你憑什么認為救了我一次,就能決定我的一切了。你也不照照鏡子看清楚自己是什么玩意兒。”
她揉了揉被掐紅的脖子,站起來重重推了蛇妖一把,“滾。下次再見,我會殺了你。”
蛇妖絲毫沒有被撼動,他冷冷地盯著沉在,聞言嗤笑一聲,抬手打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
沉在臉頰上很快浮現出五個鮮紅指印,她懵了會兒,捂著臉不可置信道:“你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動我?”
狐妖沉在赫赫威名在外,她不信他沒聽過她的名字。
蛇妖勾唇笑了笑,“知道,你是我的奴隸。我救了你,你應該當我乖順的奴隸,這還是你教我的道理。”
沉在:“你這個瘋子!我什么時候教過你這些,我根本不認識你!”
蛇妖臉色頓時沉了,他陰惻惻斷定道:“你忘了我。”
沉在挑眉:“不重要的人,記在心上做什么?”
蛇妖頓了頓,道:“我是顧煜。”
沉在隱約覺得似乎在哪聽過這名字,但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沒印象。你認錯人了,放我走,之前種種我都不計較了。”
不計較可不代表不報復。
顧煜看著她滿不在乎的樣子,冷聲道:“三十年前你在我脖子上套了鎖鏈,將我困在菩提樹下,日夜忍受靜心咒的折磨。”
三十年前他與另一只大妖爭奪地盤,沉在提劍路過,就因為那只大妖長得太丑,她就把對方一劍劈死了,然后將他抓到了天衍宗,套上鎖鏈栓在菩提樹下,每日受烈日蛻皮,寒月侵骨之苦。
沉在這才將“顧煜”這個名字和她養在樹下的小蛇聯想起來,她捧腹大笑起來,過了會兒擦去眼角笑出的淚水,無不惡意道:“哈,你就是那條給自己取了個相克名字的蛇妖?總有一天你會被自己引起的火燒死。你以為用了顧姓便同人間帝王般享無邊福澤了嗎?不,永遠不會,你就是一條從臭水溝爬出來的黑蛇,你的愚蠢與下賤早已刻進骨子里,永遠無法改變。”
菩提樹是用沉在靈力凝成的樹,長在天衍宗上她的院落中,菩提果是窮兇極惡之妖的化身,只有經歷日月洗禮,菩提果自然落地消亡,果中的妖孽才能超生投胎。
她沒了內丹,菩提樹自然也消散了,菩提果中的大妖潰逃于世,她拴在樹下的小蛇也趁機逃跑了。
眼前之人便是當初她當奴隸使喚都嫌遲鈍的蛇妖,如今真是出息了,造了個幻境將她耍得團團轉,靈力似乎也——她皺著眉看他,不知道他偷吃了什么靈丹妙藥,靈力似乎高了不少。
顧煜面無表情地聽她說完,沉默著跨步上前將她面對黃沙摜到了地上。
他一條膝蓋頂進她兩腿之間,在飛揚塵土中俯視沉在發紅的眼尾,淡漠道:
“好了,把腿張開,現在這個下賤的人要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