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為什么面對這樣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會忽然覺得難以啟齒,甚至說不出口呢?
“嗯?”白初賀很耐心地等著他開口,看著白皎白皙的臉一寸一寸染上紅霞。
“我我”
白皎覺得自己的上下嘴唇像黏在了一起,壓在嗓子眼和藏在心里的情緒一起,慢慢升騰,令他困惑不已。
“我當然很喜歡你呀。”
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白皎的頭幾乎要低得看不見臉,整個人縮成了一只鵪鶉。
“可是你說話吞吞吐吐的。”白初賀似乎有些受傷地垂下眼,“我明白了,你更喜歡許安然,沒有那么喜歡我。”
白皎看不得白初賀難過,立刻脫口而出。
“我沒有,你亂說——”
“沒關系,我能理解。”白初賀微微偏頭,白皎只能看見他低垂下眼的側臉,“沒事,不用安慰我。”
“我沒有安慰你!”白皎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我很喜歡你,特別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和喜歡許安然是不一樣的!”
白初賀的頭一下子轉(zhuǎn)了過來,那雙之前垂下去的眼睛直白地盯著白皎,帶著深深的笑意,哪還有一點難過的神情。
“這樣啊。”
白皎呆住,半晌后,臉上的紅暈并沒有褪去,變成了有點惱羞成怒的面紅耳赤,“你怎么這樣!”
他伸手,埋怨似地推了下白初賀,白初賀沒有躲,任由他張牙舞爪。
白初賀的臉上仍然帶著剛才那些眼底深處泛出來的笑意。
有那么一瞬間,白皎覺得白初賀會像之前那樣,打破砂鍋問到底地問他,他說的不一樣是哪種不一樣。
他不知道白初賀會不會問,而他自己似乎也不明白答案,即便白初賀問了,他可能也說不上來什么。
但最終,白初賀沒有問,只是一直帶著笑容看著他。
白皎很郁悶,他從來沒有對其他人有過這種悶悶不樂,甚至有點氣急敗壞的情緒。
別人怎么說他,他都覺得沒關系。但唯獨白初賀能輕易幾句話惹得他面紅耳赤,甚至惱羞成怒。
鬧騰了一場,氣氛好了很多。
白初賀知道白皎腦子很直,有些事不能太急。他沒打算再逗白皎,只是靜靜地陪著白皎坐在床邊。
他看著白皎的臉,白皎臉上的紅暈散了些,人也不像剛才那樣張牙舞爪,似乎已經(jīng)不再生悶氣了。
白初賀剛想開口讓白皎再躺會兒,忽然又聽見白皎開口,明亮的雙眼再一次看著他。
“初賀哥,以后可以跟我說說嗎?”
白初賀微愣,“什么?”
白皎看著他,一字一句開口,透著一種可愛勁兒,無比認真。
“等你以后準備好了,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會難過傷心。我雖然很笨,但我會安慰你的。”
他小聲補充了一句,“我不想看到你那么難過。”
白初賀怔忡了很久。
鬧騰了那么一會兒,白皎甚至氣得長牙舞爪,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白皎一向情緒轉(zhuǎn)移的很快,他以為白皎已經(jīng)忘了剛才問他的那個問題。
沒想到白皎還記得,不像平常一樣注意力輕易就被帶跑,仍然還惦記著這件事。
那些說白皎遲鈍的人都不夠了解白皎,其實白皎很聰明,白初賀想。
“好,以后我慢慢說給你聽。”
他對白皎許下承諾。
白皎笑了起來,一雙小鹿眼彎彎,“嗯!”
醫(yī)務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露出一條縫,牧枚的腦袋擠了進來,先探頭朝白皎的這張床位這邊望了一眼,眼神很謹慎,似乎生怕撞到什么不得了的場面一般。。
白皎的視線剛好和她對上,他笑了一下,“牧枚姐,你怎么了?”
牧枚沒想到會被白皎撞見,尷尬地笑了兩聲,“沒事。”
她扭頭,似乎和外面的大慶說了幾句,兩個人這才進來,白皎看見大慶的小眼神直往自己身上瞟。
白皎的頭上飄出一個無形的問號。
“定好了,咱們運氣挺好,不用補票,晚上空座挺多的。”大慶重新一屁股坐下,“皎兒,你身體行嗎,別勉強啊。”
白皎一聽見有票,趕緊搖搖頭,“我沒事。”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發(fā)車,咱們可以收拾收拾,準備往那邊去。”牧枚看了眼手表。
白皎的動作最積極,立刻就要下床收拾自己的東西,被白初賀輕輕按住,“你別動,我來。”
白皎這才聽話地“哦”了一聲,看著白初賀幫自己把之前散落的東西收好,放回自己那個毛絨絨的布丁狗挎包里。
挎包上的牛奶已經(jīng)干了,因為沒能得到及時清洗,絨毛結成一縷一縷,布丁狗看起來更可憐了,像街邊的流浪狗。
白皎心情又有點悶,這個包是宋琉和白遠買給他的,他一直很愛惜,都沒怎么背出去過,就搞成了這樣。
“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