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守門的奴才喊道:“七王爺到!”
嘉懿還未擦完臉上的點心渣,突聽這么一句,嘴角微微勾起,“他這么快就來了!”于是站起身又將瑤澈從椅子上抱下來,“給你看看我那壞心眼的弟弟,我從小到大可沒少受他欺負!”
瑤澈沖著嘉懿擠擠眼,“他欺負你?一會兒我好好欺負他!”
這說話間,門口走來一個穿著艷紫色衣衫頭戴青玉冠的男子,他的長相有幾分像嘉懿,卻沒有嘉懿臉部線條柔和,帶著一點點奸詐之像,卻很好看,是那種古靈精怪的感覺,他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輕喚了一聲:“六哥?”
嘉懿假裝沒聽見自顧自地又倒了杯茶遞給瑤澈,臉上掛著笑容,而瑤澈背對著嘉慈,臉上已經露出了壞笑,她記得她小時候和佐唯學了不少逗奴才的把戲,今日正好重溫一下。
嘉慈在門口也不惱,似乎知道會是這么個結果,進而才款款大步而來,道:“番迪特使,父皇讓我問問您有什么不習慣的盡管向我提出來。”
“是有不習慣!這里的天氣沒有番迪熱,你把這里的溫度給我弄熱些。”
瑤澈走到這邊,小小的身影插在嘉懿和嘉慈兩人之間,嘉慈似乎很討厭這樣近距離的接觸,皺皺眉后退一步,臉上又溢出恭敬的笑容,“這,這怎么辦?”
他可從來沒想過這小郡主會出說這般奇怪的話來,左右為難,只聽瑤澈又道:“怎么,你們連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還這么夸大海口叫我有什么不習慣都提出來?!這么沒誠意還談什么同盟?!”
這一句嚇得嘉慈臉都有些變色,既然談到了同盟,這是一定不能失敗的,如果有任何差池,先別說中原保不住,自己就先被父皇打死了。
“好好,我現在就叫人關門窗!”
他趕忙召集奴才婢女,連自己也算進去忙來忙去,本來不熱的天氣,嘉慈卻忙了一身汗,最后氣喘吁吁地倚在門框上,一時間朝華殿變暗淡了許多,嘉慈道:“郡主,這樣……這樣可好?”
瑤澈將一雙小手背在身后,活像個小大人一樣,嘉慈若是知道這個小童其實已經快十八歲了,一定會驚訝的合不上嘴吧。
“一點風都沒有,悶的要死,你這是要悶死我了?”
只見嘉慈臉又白了白,帶著困窘與隱隱的怒氣,而且還不敢發作,于是又低聲下氣地道:“小郡主不要動怒,我這就叫他們再打開一扇窗子通通風!”
瑤澈轉過頭向嘉懿擠擠眼,表情滿是得逞之后的笑容,嘉懿看了看嘉慈,示意瑤澈不要玩過火。
瑤澈才不理會嘉懿在那擠眉弄眼,“你把那些奴才婢女都屏退了,這么多人呆著,我會煩躁,你留下就行,去開窗子!”
嘉慈活到快二十歲還沒有有人敢這么使喚他,他現在背對著瑤澈屏退下人,咬牙切齒,但轉過頭來卻堆著一臉媚笑,“郡主誤急,我這就去。”
嘉慈掀開了一扇小窗,瑤澈就叫囂著道:“這么小的一扇窗子怎能放進清新空氣!”于是嘉慈只好忍著氣又去開了對著瑤澈的那扇窗子,剛開到一半,瑤澈又道:“哎,這風吹我的太陽穴,好難受的!”
就這樣一遍遍,瑤澈使喚著嘉慈,嘉懿在一旁看著突然想到了小時候,那時候自己五歲,有一天父皇好像是終于想起了他的母妃,只是留下吃個便飯,卻被嘉慈的母妃琳妃知道了,翌日琳妃將嘉懿叫來,趾高氣揚地道:“你去把外面的花盆全都搬進來。”
她坐在正座上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懷里是那時還不足五歲,只比嘉懿小四個月的嘉慈,嘉慈看到自己的皇兄也學著母親的語氣,口齒不清地道:“搬進來,搬進來!”
嘉懿當時還理直氣壯地問:“為什么叫我去搬?”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那只是琳妃在嫉恨,不找點事情折磨折磨嘉懿和他母妃就不好受,女人的妒忌之心真是可怕。
那日小嘉懿將屋子外的三十盆花全都搬了進來,可是琳妃突然又道:“哎呀,現在太陽正足,你再搬出去吧!”
那一日,一個五歲的孩子滿手是泡,有些還破裂流著膿水和血水,就在那一盆一盆地搬著花盆,聽著里面的琳妃給嘉慈講故事。
“呼呼……小郡主,這下您不悶了吧?”嘉慈此刻是汗流浹背,他可從未干過這等事情,心中已經把瑤澈罵了個遍,但面上還得露出招牌笑容,“是不是舒服多了?”
瑤澈歪著頭想了想,突然又想了一個整人的好點子,剛要說話,嘉懿就把她拉住并報到一旁,背對著嘉慈低聲道:“瑤澈,夠了。”
“什么嘛!我可是在為你報仇啊!看他那目中無人的樣子,不好好教訓一下怎么行?!”
“別忘了我們還有正事!”
瑤澈皺皺眉頭,嘉懿則用手指撫平她那小小的眉頭,他的指尖帶著點點茶香和輕微的冰涼,給人感覺很舒服,瑤澈這才深吸一口氣,“好吧,看在有正事要忙的份兒上,我就姑且先饒了他!”
其實瑤澈很聰明,她似乎知道嘉慈有什么話要和嘉懿說,所以自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