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上午,晴空萬里,雨后是七彩的彩虹當空,但是番迪的當地人都知曉,這雨還沒下夠,過不了幾個時辰就會繼續下的。
瑤澈在恍惚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她的頭還有些微微疼痛,然而睜眼的那一剎那,她的眼神不再那么清澈,大大的眼睛里是迷惑和一抹奇異的神采。
“唯哥……”
輕輕低喃之后,果然佐唯推門而入,瑤澈又叫了一聲,“唯哥……”
很明顯,佐唯的眼神中滿是欣喜,他用一卷紙拍打著手,款步走來,“瑤澈,你醒了?”
“唯哥……我怎么感覺我睡了好長時間,頭昏腦脹的,而且我好似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她站起身,眼珠轉轉,適應了這強烈的光線,“我爹呢?”
佐唯扶著瑤澈,輕輕讓她坐回去,道:“你前幾日淋了雨,有些發熱,你爹正在趕來此處,差不多一會兒就到了,餓嗎?難受嗎?”
“不,還好,我想要出去透透氣。”
瑤澈和佐唯一起來到門外,雨后的空氣十分清新,瑤澈做了個深呼吸,一朵嬌艷的小花開在土地與臺階的夾縫中,瑤澈看后覺的這花頗為好看,于是伸手連莖掐斷,毫不留情地摘下來。
佐唯觀看著這一舉動,淺笑著夸這朵花長的真是好。
不一會兒,數十名禁衛軍從兩側包圍過來,紛紛圍在瑤澈的周圍,“世子,王有命令,要召見這女賊。”
瑤澈反手將手中的花朵丟在地上,冷聲道:“舅舅要召見我?哼,什么女賊,你們大膽!小心我讓舅舅把你們全都殺死!一個個切掉腦袋掛在城門口!”
禁衛軍一聽,頗有疑惑,但佐唯卻道:“我們馬上過去。”
瑤澈眉宇間有著怪異的表情,著實很像小羅剎一般,腳踩在剛剛摘的鮮花上,連看都沒看一眼,“唯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事,這其中有點誤會罷了。”
佐唯拉著瑤澈的手隨著近衛軍隊長走出王府,坐上馬車進了番迪皇宮,同一時刻,毓川已經隨著藍西淵來到番迪城門口,守城的人欲攔截,毓川卻是怒氣中天,已經隱忍很久的樣子,沒有理會他們一個翻身便進去,只留得藍西淵在后面陪著笑臉。
番迪皇宮似是威武,城墻上都畫著幾只威猛的老虎,整個皇宮的大紅門就做成老虎張嘴的模樣。
番迪王坐在最高位置上,身穿刺虎黃袍,頭戴金黃虎冠,氣勢磅礴,眾人在進入正殿之時都有一股壓迫感,不敢造次,甚至不敢抬頭。
賀蘭煜琪站在其中,也是眉頭緊皺,好似不明所以,在看到瑤澈之后,更是驚訝多余不滿。
“佐唯,你說你已經找到了真正的郡主,難道……”
瑤澈更加疑惑地看著番迪王,“舅舅,你怎么不認得我了?您和以前還是一樣,時間在您的樣貌中一點沒有下刻印!”
什么?!一瞬間,賀蘭煜琪和番迪王還有一干大臣皆是目瞪口呆,只有佐唯在瑤澈的身旁抿嘴微笑,什么異樣都沒有。
“佐唯,真的是她?”
“自然!”佐唯朝著番迪王拱拱手行了一禮,“陛下,您讓我去查郡主這個事情,我確確實實已經查到,煜琪郡主的身份固然是假的,真正的番迪郡主是瑤澈,她正是您皇妹賀蘭竹緋的女兒,您皇妹于十七年前與一江湖人私奔產下一女,便撒手人寰,這些您都是知道的。”
番迪王點頭,這些他確實都知道,而且他當年滿世界的找妹妹,就差把很多國家都倒著翻一遍了,此后一下子便過了七年,毓川那時候卻突然帶著一個昏迷的女孩來到番迪,聲稱這便是賀蘭竹緋的女兒,這便是現在的賀蘭煜琪。
殊不知,她們兩個已經調換了,不僅是身份,連記憶都被偽造好了。
毓川的操縱蠱之術可謂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賀蘭煜琪醒來后當真把自己當做如假包換的郡主。
然而瑤澈那時的記憶還沒有改變,一直居住在東襄王府,番迪王去東襄王府的時候,瑤澈還躲在遠處看著呢。
隨后便是瑤澈的記憶也被毓川改變,再往后就是瑤澈變得呆呆傻傻的事情了。
佐唯把這一切說明,正巧這時,一個受傷的守衛進入,喘息著道:“王,王!有人闖入皇宮!”
還未說完,毓川已經一掌拍在這名已經受傷的侍衛背部,“噗”地一聲,這侍衛噴了口鮮血,直直倒地,連眼睛還未閉上就已經死了。
番迪王低吼道:“何人?!怎敢在我皇宮大殿上放肆!”
毓川看了看番迪王,又看了看瑤澈,瑤澈自是欣喜的,她欲跑過來叫聲“爹”卻被上官佐唯攔著。
番迪王其實在說出那話之后就已經后悔了,這人幾乎與十年前,與十七年前,與兩人初相識的二十年前無一點改變,甚至他有著少年這張面孔一直不老似的,他才是應了瑤澈的那句話,時間的刻印一點也沒在毓川臉上留下。
緊接著,番迪王又道:“毓川,我們十年未見了;自上一次你把煜琪送進宮來時,已經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