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那樣做嗎?”程歲杪佯裝焦慮開口詢問。
木圓沒有直接回答會或者不會,他跟程歲杪說:“你去求求六少爺,他那么疼你,會幫你的。”
程歲杪把嘴巴抿成一條線,無奈地笑了笑。
這件事的辦法他想過了,也做過了。
至于結局如何,終究還要看陸岌真到了那個時候會怎么做。
扭頭剛好看到一個賣橘子的商販,程歲杪拉著木圓過去挑橘子。
嘗了一個,味道不錯,想著陸岌應該會喜歡。
剛低頭挑著,一只白皙的手引入眼簾,那只手手指關節處有薄薄的繭,似乎是習武之人。
手的主人跟他一樣也在挑橘子。
程歲杪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就默默移開了目光。
誰料那人卻開口了:“誒,是你,好巧啊。”
程歲杪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后才把目光移到那只手的主人臉上。
是隋霧。
程歲杪險些倒吸一口涼氣,忍住了。
“隋……隋公子。”
陰魂不散。
在這兒遇到他真的是巧合嗎?
程歲杪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另一件事——
他們今日出門雖然不是一早就計劃好了的事,但也算不上是臨時起意。
既然那位表姑娘能趕上他們的馬車,那隋霧出現在這里,必然也不是巧合。
程歲杪從來不相信世上有什么巧合的事,以前不信,以后更不會信。
他這輩子遇到過的最巧的事,就是當日在瀕死之際遇到了陸岌,而陸岌救了他。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信。
那次之后,他感覺自己已經把全部好運氣都用光了,今后不可能再因為什么巧合,遇到什么好事。
“隋公子。”
木圓發現了程歲杪的表情不自然,也湊上來主動招呼隋霧。
“嗯。”但隋霧對木圓興趣缺缺。
他對程歲杪那股莫名奇妙的熱情一直都很古怪,而且那似乎是他本人經過壓制之后才展現出來的,程歲杪簡直不敢想象背后的真實到了何種程度。
隋霧看向程歲杪,“你們吃過東西了沒有?”
看到程歲杪那茫然下意識想拒絕的眼神,沒等他拒絕,就轉向木圓,“還沒吃過吧?”
隋霧說:“我初來乍到,還不知道蕓城哪間酒樓的東西最好吃,二為幫我引引路?”
木圓原本想說,他們是得了主子的吩咐出來辦事,還要急著回去,程歲杪先開口了。
“隋公子說笑了,我們這種身份,怎么可能知道哪間酒樓的的東西最好吃呢。”
隋霧眼神微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他們根本不是同層階級的人,他不應該那樣問的,但他其實真的沒有別的多余的想法,那句話只是他信口胡謅的借口。
他本意是想——
“木圓!你們忙完了嗎?”
幾人聽到聲音,齊齊轉頭,程歲杪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不過今日或許真是這姑娘的大吉之日,心想事成。
可能在她看來,隋霧在這里見到他們,也不可能是巧合。
“這位是……”
兩個姑娘走施施然過來,難以遏制眼底的驚喜之色,但還是假裝什么都不知道開口詢問。
之前跟木圓也好,程歲杪也罷,跟他們說話的時候多數都是丫鬟雀兒開口。
這個時候卻不一樣了,反而是主子開口,語氣親昵的就像他們已經有多熟悉了一樣。
反而刻意。
“隋霧。”
隋霧疏離而禮貌地自我介紹。
“隋公子啊。”雖然她很想表現的自然,但還是有些用力過猛:“之前陸家老夫人的壽宴上,我們是不是見過?”
“或許。”隋霧道:“壽宴我是去了。”
“我叫蘇喬喬,是……陸家三夫人的外甥女,眼下也住在陸府。”
隋霧輕輕點頭,不再跟她閑聊,轉而看向程歲杪:“那就隨便吃點兒東西吧,我餓了。”
“隋公子餓了啊,正巧我們也是,不如一路?去梧桐閣,那里的東西最好吃了。”
程歲杪剛想開口拒絕,蘇喬喬比他嘴快,還格外熱情。
隋霧對蘇喬喬笑了一下,順勢目光掠過程歲杪和木圓:“蘇姑娘暫時不回去,你們應該也不放心吧?”
這是把他們兩個架在火上烤了。
蘇喬喬不是他們兩個的主子,甚至也不是陸府的正經主子,怎么說也是主子。
而他們兩個無論是誰的下人,總歸是下人。
罷了。
程歲杪想,這也算是幫了蘇喬喬一把,如果她真能得償所愿,不希望她能記著點兒他的好,別記著他就行。
跟木圓無聲對視一眼,木圓代表他們兩個表了態。
梧桐閣,程歲杪聽過,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