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看一眼,只道:“我倆都有那意思吧。得發這小子眼尖得很,在酒樓飯店做事,認人記人都有一套。劉老太太再往街邊一站,姨甥倆聯手,我怕被他們看出道道。再則確實如張前知縣所說,得發與增兒是同鄉。若勒索的事發作出來,衙門查出散材的身份,知道他不是當年卓老板和賀老板搶的人,必會推算出散材有一個知曉這件事的同伙。剛好得發是順安縣人,又在卓老板的客棧做事。該著他湊巧合適。”馮邰冷冷道:“交代你等對劉周氏和徐添寶行兇的過程。”陳久道:“回大人話,過程與張前知縣之前所說不差什么。我說得發這小子該著湊上,真沒說錯。恰好這當口他跟劉家有了些疙瘩,他想解開。增兒給他出主意,讓他在一壺酒樓請他姨吃飯。老太太心軟,先與她和解,再松動劉家其他的人。且增兒說,剛好這幾日客少,酒樓有優惠。趁機請客,體面又省錢。其實是我給他墊了一些飯錢。得發當然被增兒說動,劉老太太也答應了。”一壺酒樓是縣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徐添寶在客棧做了幾年伙計,。“謝兄上任后,重新規劃修整縣城,剛好增兒在此前到賀老板的酒樓做伙計。卓老板和賀老板為拿下恩隆大街上的鋪面,露了富,讓增兒認出他兩人是之前搶奪蔡府寶箱的人。增兒與散材、陳久合謀,恐嚇卓老板和賀老板。但在兇手看來,散材是謝兄到任后,才突然出現在豐樂縣。散材在酒樓和客棧中的舉止,尤其是不用瓷器這些,看在案犯的眼中,便令有深意。讓他想起蔡府,又想到一個人。”一個失蹤多年的人——瓷公子,曲泉石。
“案犯應該并不知道散材是增兒找來的冒牌貨,他以為散材就是從大火中逃生的蔡家人。”恰好散材每年清明節前后出現,特別像祭奠了蔡家人之后,過來吃頓緬懷的大餐。明前雪和春波綠這兩道菜是順安名菜,蔡老爺和妻兒當年應該也吃過,或愛吃。柳桐倚道:“曲泉石失蹤一案,乃大理寺多年未解的懸案,我亦略知一二。世人多猜是九江郎家的二爺為爭權謀害了曲泉石。為什么這個案犯會從蔡府想到曲泉石?”張屏道:“我暫時還不知道。但蔡府必和曲泉石有關聯。”而案犯把這段牽連又通過散材的舉止,落在謝賦身上。“謝夫人乃江寧府人氏,與陽氏小姐曾有交集。密友又嫁給巨商,做過瓷器買賣。案犯或因此生出懷疑。”柳桐倚凝眉:“如此,需深查之處甚多啊。恕我冒昧一言,案犯竊尸陳尸的時段也很巧。竊尸在芹墉兄到任之前,但謝兄已被降職,芹墉兄到任的文書也發下了,陳尸又可能在謝兄散心被當作失蹤,芹墉兄到任那晚,大有深意。”謝賦一嘆:“不錯,張賢弟到任前,有些關于他的事兒,縣里和衙門內都在傳了。”縣中新換父母官,滿縣人都極有興趣,免不了要打聽打聽。張屏是去年新中榜的進士,京城離豐樂縣很近,于是新知縣才二十出頭,瘦高個兒,西北人,刑部陶尚書的學生,據說其實是禮部蘭侍郎提拔的,自幼無父無母,還沒娶媳婦,先時沒上榜,后來破了個案子補上去的……這些小料沒多久就滿縣飛了。“張賢弟善斷案一事,我早有耳聞,衙門里及縣中應也有很多人知道。是了——”他心中突如撥云見日一般清晰。“案犯以為,散材到縣里來是為了蔡府,或與家慈及我有關聯。正好因為姚小公子失蹤以及壽念山的案子,我被降為縣丞,張賢弟將要調來。這時散材與往年一樣到了豐樂縣,突然暴亡于街上。衙門把他斷為無名氏,尸體發去義莊。案犯便認為,我要隱藏掩蓋什么,趕在張兄到任之前,趕緊解決了散材。所以,他把尸體偷出來,填土放瓷片,擺在菜窖里,乃是一箭雙雕,既恐嚇我,告訴我,我干的事他都知道。也讓張賢弟立刻猜到這尸體跟我有關,繼而徹查此事。”柳桐倚贊同道:“謝兄的推斷甚是合理。如果弄清楚案犯是用什么方法把尸體放進菜窖的,能否有助于查出他的身份?”張屏道:“我到任那晚,衙門以為謝兄失蹤,都在找尋,非常混亂。趁亂將尸體運進知縣小宅,有數種方法。”柳桐倚問:“鎖是否撬過?”張屏道:“沒有,但也有很多方法能得到鑰匙。”謝賦道:“這位應該是個男的吧,把一具尸體弄進來,需有體力。女子怕也難忍尸體的氣息。做那開膛破腹的恐怖事情,扮成是衙門的人,男子更合適。”張屏和柳桐倚都搖頭。“不一定。”“有氣力有膽識的女子不在少數。夜晚混亂,難辨面目,只要有一套能進出衙門的衣服,男女皆可為之。”謝賦無奈:“如此,年齡也無法判斷了。”張屏道:“但他在豐樂縣應該沒待多少年。”柳桐倚問:“芹墉兄是因為他連連出手,顯得很急迫,才做此推斷?”張屏點頭:“嫌犯盜尸引導的舉動很縝密,非常聰明。但他之前從未對卓老板和賀老板做過什么。這與他的心智及目的都不相符。“柳桐倚撫掌:“對,更像知道剛散材這個人不久,發現散材突亡,臨時得知一些異常后推測他的身份,匆匆調查便懷疑謝兄,開始布線。”又正色向謝賦道,“如此,謝兄可先想一下,有沒有什么剛在縣衙任職的,或新近到達縣里的,讓你覺得可疑的人。他既然以為謝兄是兇手,肯定觀察過你,接近過你。當時謝兄未覺出異常,眼下仔細回憶,或能記起什么不尋常的事。”謝賦毛骨悚然,內心更亂。“我現在糊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