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四月將一碟醬花生放下,“怎么進來的?”
蕭長贏全然不在意,主仆二人的敵意,只淡淡然說了句,“我知道,你們在查紫氣東來客棧的事情。”
溫枳瞬間沉默。
四月亦不敢多言。
“我與仵作相識。”蕭長贏意味深長的瞧著溫枳,“姐姐,有興趣嗎?”
溫枳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一個頑劣不堪的浪蕩公子,居然也會認識公門中人?
“你該不會是在吹牛吧?”四月小聲嘀咕,“就你還認識府衙里的人?”
蕭長贏捻著一枚花生仁,含笑遞給了溫枳,“不想試試?”
聞言,溫枳盯著他手中的花生仁,面上略有些猶豫。
稍瞬,她伸出手。
“嗯?”蕭長贏皺眉。
溫枳:“……”
他望著她笑,幽邃的瞳仁里,墨色深深……
溫枳默默的張嘴,任由他將花生仁喂進她嘴里。
“乖,帶你去湊熱鬧。”蕭長贏旋即起身。
溫枳嚼著嘴里的花生仁,沉著臉跟在后面。
四月:“……”
第93章 真不是他吹
溫枳和四月是真的沒料到,蕭長贏不只是說說而已。
“小姐,他居然來真的。”四月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咱們真的進了知府衙門。”
這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而且……直奔停尸房。
“你們要做好心里準備。”蕭長贏站在臺階上,好整以暇的瞧著二人,“尸體與活人是不一樣的,若是嚇得夜里不敢睡,那可就糟了!”
溫枳白了他一眼,抬步上了臺階。
之前那傻子和屠夫所做的事情,她又不是沒見過,第一次第二次可能會嚇著,多見幾次,自然也就沒有先前那么害怕了。
“很好!”蕭長贏進門。
溫枳與四月對視一眼,疾步跟上。
仵作見著蕭長贏的時候,兩手微微作拱,其后倒也沒多說什么,好似早就有人打過招呼了,見著溫枳和四月,亦是稍作點頭示意。
溫枳回禮。
“這是第一具尸體,胡文鏡。”仵作掀開了白布。
好在停尸房較涼快,尸體雖然有味兒,但還不至于太沖,尤其是覆上了遮臉布之后。
“這是第二具尸體,也是今天早上帶回來的,劉沐。”仵作掀開了另一個白布。
兩具尸體,胡文鏡、劉沐。
“先說胡文鏡吧!”仵作好似在匯報一般,神情分外嚴肅,“尸體上沒有抵抗傷,且血色飛濺在中衣的衣襟,還有被褥上,說明他當時正在休息,是在睡夢中被人打死的。”
溫枳稍稍上前,站在了蕭長贏的身邊。
雖然不那么害怕,但終究還是手腳發涼。
蕭長贏半擋在她身前,偏頭瞧著面色微白的小妮子,玩味的勾了勾唇角,這不還是有點害怕嗎?呵,死鴨子嘴硬。
“致命傷是額頭的重擊。”仵作指了指胡文鏡的額頭,雖然傷處被清理過,但還是有些墨色的殘留,瞧著分外猙獰,“沒有十足的力氣,是沒辦法一擊斃命的。所說義這個人,即便不是習武之人,力氣也該很大,這樣才能保證,胡文鏡不會在睡夢中掙扎。”
猛的敲下去,人直接就暈死過去,或者當時就不行了……
這力道,得多重?!
“被砸死的。”溫枳兀自低語。
四月倒吸一口冷氣,“腦殼都砸碎了,下手真狠,沒有滅門之仇,奪妻之恨,喪子之痛,做不出這樣的事兒吧?”
溫枳睨了她一眼,沒有反駁。
“能悄無聲息的潛入他的房間,并且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絕非易事。”仵作開口,“要么就是身邊的人,要么這兇手極難對付。”
言外之意,必須得小心。
“還有其他什么線索嗎?”溫枳低聲問。
仵作搖頭,“身上干干凈凈,沒留下抵抗傷,也沒留下任何的其他線索,唯一奇怪的便是這額頭傷口,顏色黑沉,取上些許查驗,證實是墨漬。”
墨漬?
溫枳忽然想起了高旭的那些話,“是紫云硯?”
“初始還有點香味,如今倒是被尸臭掩蓋。”仵作解釋,“是不是紫云硯,我也不清楚,畢竟咱沒見過,也沒辦法做對比,而且兇器找不到,很難下定論是如何造成的這般傷口。”
溫枳瞧了一眼劉沐的尸體,“那他呢?”
“這就容易得多了,勒死的。”仵作說,“脖頸上只有一道勒痕,人是被掛死在城墻上的。”
聞言,四月大吃一驚,“掛死在城墻上,這是什么意思?他是活著被掛上去的?”
“對!”仵作點頭,“脖頸處傷口及至而后交叉,身上沒有其他致命傷。但有一點,雖然是被活著掛上去的,但并非他自愿。”
溫枳蹙眉,四月不解。
“誰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