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纖纖心里感嘆了一下,休媳間結束了,父親吩咐的抄書功課還沒有做呢,至于婚事,不管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愛怎么著,怎么著吧,反正現在這個社會女人也沒有權力決定自己的終身幸福。第二天一早,還不到四更天,纖纖便心不甘心不愿的讓香墜兒從被窩里拉了出來,話說,現在雖然冬天已經過去,但早春的清晨還是很寒冷的,讓人從熱被子里拉出來的感覺很不好了,而且還沒睡飽的感覺就更不好了,可是最不好的是纖纖覺得自己現在是讓人上趕著打扮打扮,就要硬送到一個男人的懷里,這些感覺確實讓纖纖覺得很委屈。納蘭夫人卻在一邊不停的催促香墜兒手腳麻利一點,一邊輕聲的提醒著纖纖呆會需要注意的禮儀。最后忍不住自己從香墜手里拿過木梳開始幫纖纖整理頭發,悠悠說道:“我看這事,應該是要成了,今天一定要讓你好好精心打扮一番再去。”雖然沒有說明是什么事,但香墜兒在纖纖身邊久了,加上前天納蘭夫人就給纖纖吹過風,那里還會不知道,不由面露喜色的說道:“小姐,你到時候一定要帶著香墜兒啊。”纖纖只是呆呆地盯著鏡子,腦海中混亂地想著:這難道真的就這樣決定命運了?只要今天進宮之后,皇帝皇后試過看過,覺得滿意,就真的要宣旨昭告天下了?也許就這幾天內我就要是太子妃了,和那個少年共度一生,難道這就是注定的命運嘛?不知道為什么,這時候在纖纖心里浮起的人影不是太子殿下,也不是張楠,而是那個在月夜下陪著自己一起流淚的少年,回想起那少年眼中的淚光,此時狠狠的刺痛了纖纖的心。每個人都會有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才會被稱為心愿。纖纖這時候卻突然發現,那少年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是有感而發,那么他的心愿又是什么呢?這時候納蘭夫人話語打斷了纖纖的思緒“站起來讓娘看看,還有沒有那里不妥。”纖纖的身段本就窈窕美麗,此時穿了件嫩玫瑰紅色的紗裙,上身套了件白色透明的薄紗衣,身上還披著條淡玫瑰色的透明綢帶,配上出云流蘇髻,長發溫柔的披散在肩頭,那怕一個略帶姿色的女子如此的裝束,也會如同出云仙子一般。何況纖纖天生如同嬌艷的花蕾,明艷動人。這般盛裝之下,真可謂是娉婷揚袖舞,婀娜曲身輕,舉手投足盡是少女的清新嬌俏的氣息。美的如夢如幻,讓人有種不真實之感。納蘭夫人用手輕輕撫了撫纖纖耳邊的柔發,上下打量了一下,總算是滿意的微笑。盛妝打扮的纖纖和納蘭夫人一前一后走在宮內青石板鋪成的道路上,青青的石板上,整潔得幾乎不帶任何灰塵的,細雨在天空中慢慢揚下,纖纖嫩粉的鞋子上卻沒有沾上一絲污色。雖然這宮殿的規模和氣魄上要比自己以前去過的紫禁城小很多,但還是殿宇眾多,飛檐斗拱,顯示著皇室的威嚴和堂皇。纖纖望著周圍,突然想起前世看過的宮庭斗爭的電影電視,不由深深嘆息著,這就是傳說中的美麗監牢,而且還是會吃人的監牢。纖纖沒有任何欣喜和激動,反而有些失魂落魄,只知道麻木地跟著納蘭夫人的身后向前走著,穿過一間又一間的宮室,終于在一座設計考究,規格甚高的宮室門前停了下來。在宮女的引領下,穿過一道一塵不染的長長走廊,纖纖讓雨水潤濕的鞋子,在回廊前留下了一排勻稱的腳印。聽見里面宮女傳聲:“皇后娘娘有命,宣,納蘭氏及納蘭氏長女納蘭纖纖進見。”纖纖低著頭跟著納蘭夫人的身后緩步走入最里面的內殿。一入內,納蘭夫人首先跪下行禮,皇后立即示意不必:“妹妹,不必拘禮,反正也沒有外人在,你我姐妹,就不要這套繁文縟節了。”纖纖也假裝欠了一下身子,似要跪下“小女纖纖,見過娘娘。”果然皇后也笑著示意道:“好了,都是家里人,就不必要這樣虛禮了,來人啊,給納蘭夫人看座。”纖纖也順著皇后的話,沒有行全禮,只是行了一個常禮,福了一下便站到了納蘭夫人身后。“日子真的過得像流水一樣快啊,轉眼間,我們家的小纖纖也行過成人禮了。唉,真是想不認老都不行啊。”皇后說著,盯著纖纖左看右看,接著又從頭看到腳,從腳看到頭,最后滿眼笑意,只見她點點頭,側臉對納蘭夫人問道:“上次她從山上摔下來,沒有什么大礙吧。那兩個臭小子,自己瘋便是了還拉著纖纖一起去,弄的她摔傷了,我好久都不安心呢。”纖纖心里冷笑著,你倒是精細,那里是不安,明明是怕我摔了有什么后遺癥才是,不過也是,買東西還要選一下呢,何況,你這是選兒媳婦,精挑細選才決定購買決對是正確的。耳邊響起納蘭夫人感恩戴德的絮叨聲:“小女那里值當娘娘如此記掛,如此厚愛。托娘娘與太子的鴻福,可謂是天降幸事,摔的那么重,卻是完全康復了,連個疤痕都沒有,連大夫都說是奇跡呢。”
這時皇后頗為鄭重地說道:“今天一早,皇上剛和我說起昨天夜里宴請大唐來使,大唐來使表示上國新君有意與我國共結秦晉之好,相互通婚,有意將上國瑞太妃的幼女瑞悅公主嫁于太子為太子妃。”說到這里,皇后看到納蘭夫人臉上的笑容停了停,但很快就閃過去,繼續微笑著。纖纖心里一陣輕松,知道既然有個唐朝上國的公主要嫁過來,自己這個太子妃是沒指望了,原來貔貅說的沒錯,自己和太子果然是不可能的,唉,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