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赤腳踏上池邊,拎起一旁的衣裳,還沒等穿,就忍不住額角一爆!這哪是衣服,說好聽點,這叫薄如蟬翼,說難聽點,這破東西比塑料布還透明!我出來前可是向小哈保證過的,只是來見見多洛雷斯,一定會完好無損的回去……重點不是見誰,重點是要完好無損!所以小哈才肯點頭,所以艾勒才能兵不血刃就幫他的國王陛下搞定屋里的獅狗雙寵!可是!現在!面對這身衣服,我怎么突然就有種兇多吉少的感覺了呢?!……我穿上那件穿了還不如不穿的“情趣服”,又被人用大被裹起來,從頭到腳,嚴嚴實實,抬豬肉似的抬到了多洛雷斯寢宮的大床上!我閉著眼睛蔫蔫的聽著他們交代注意事項,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一邊暗自感嘆,要怎么樣才能把耳朵藏進被子里,然后還能把鼻子露在外面……我打量了一下鑲金嵌玉的大床,要不是被裹住了,真應該好好滾上幾滾!有了這張床,小爺我就是不被哈薩爾抱著,半夜也不會掉下床去了!嘿嘿,哈哈……至于床邊那幾個絮絮叨叨的老朽的古董!我翻了個白眼!小爺我實踐那些注意事項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那個旮旯里喝奶呢!小爺我能一邊睡覺一邊哼出一整套yd的叫床小調!哼哼!你們哪個能辦到?!直到一句話莫名的撞入耳中,我瞬時間渾身一冷,胃里絞擰的難受,一股一股的惡心直往咽喉里涌!我攥緊了拳頭,大口大口的吸氣,想要把那口煩悶之氣壓下去。奈何這寢宮里又暖又香,空氣里都是淫靡的味道,實在是沒什么能讓人覺得清爽的東西。然而不能吐啊!我直挺挺的躺在這里不能動,吐了還不是要自己倒霉?!所以我拼盡全力和自己較勁,以至于連那幫老古董什么時候離開的都沒注意到。……侍寢者不得夜宿!哈!我自嘲一笑!這張床到底有多少人沾過?有多少人躺過?總是白癡的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對他來說是特別的那個……到頭來還不都是一樣?!有多少人前一刻還在這里喘息著情動,下一刻就要被大被一裹抗回冰冷的小院?若是事不盡興,多洛雷斯是不是還要再招那個滿身是傷的蒼白男孩來再做上一回?或者說他剛剛已經招過他,然而覺得不盡興,所以又來招我?!這張精致的大床……我疲憊的閉上眼睛……和我相比,我和它,內里究竟誰更惡心一些?“琰兒?”一個聲音帶著驚喜,帶著開心的笑:“我等了這么久,以為你不愿來呢……”怎么會?!我險些嗤笑出聲。被王上宣召侍寢,這種事,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不愿的,但是敢不來的,大概至今還沒出現過!我不愿來,也敢不來,可是我覺得我不能不來!煩悶頂到了胸口,我不敢睜眼,怕睜開眼會掩飾不住心里的骯臟和厭惡。一股輕柔的力道托著我的后腰,棉被滑落,我的背貼上他胸口的衣襟。那件衣服的確不愧是王宮御用,薄的幾乎沒有觸感,于是相當于我渾身赤裸對上他一身戎裝……讓人忍不住的咬牙忍耐。這種感覺,這種羞辱的感覺……我一年前曾幼稚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嘗到……多洛雷斯的手指著迷似的觸上我的肩頭,輾轉撫摸,呼吸聲悄無聲息的亂了……只這一個動作,我便忍不住微顫,輕哼出聲。幾乎是暴力的,堪比圣階大人清潔咒一般的沐浴方式,渾身上下都被徹底的清洗,卻技巧的沒有留下一絲血痕,只是任何碰觸,都會帶來直戳大腦皮層的刺痛,甚至是刺痛過后遲鈍的酥麻。在我以為多洛雷斯動完了手就該動口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了下來,挑起了我的下頜,輕輕的捻著我緊皺的眉峰:“不舒服嗎?”我心中微微詫異,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意料之外的,陷入了那雙關切的紫色漩渦。微皺的眉頭,真切的關心,怎么都看不出是假意的敷衍……“疼……”我不由自主的開口,半真半假的訴苦,眼睛里卻聚集了真切的委屈,凝結成一層模糊的水膜。是真的疼,只是最疼的不是身上,是心里……你像招男寵這樣招我侍寢,你讓人用那樣近乎屈辱的方式給我清理,你給我喝那種吊命用的參湯,你讓我躺在這張不知道和多少人交歡過的床上等著你臨幸……原來人翻臉了,真的會變得無情。曾經是那么優雅溫柔的紫色罌粟,曾經因為一個擁抱就能純然的開心的洛洛,一轉眼,就要變回成那個語氣中透著冰寒,說,不過是一個男寵,別忘了你的身份,的那個殘忍嗜血的圣瑪辛王。多洛雷斯皺了皺眉頭,突然一把掀起了我身上的被子!微涼的空氣卷過,我下意識的抓緊了身上那件誘人犯罪的薄衫,我不解的從多洛雷斯的眼中看到了暴怒的情緒。所幸這憤怒不是沖著我來的,我莫名其妙的安心,卻也莫名其妙的心酸……小爺我年方二八,呃,不到二十八,好容易豁出命去裸一回,結果一天之內居然兩次被人無視!兩次!兩個人!艾勒好歹還知道閉眼,多洛雷斯卻干干脆脆的偏離了情緒的正常軌道,怒了!這讓我萬分郁卒!“費滋!”耳邊響起一聲威嚴的怒喝!我又被從頭到腳的裹實,下一刻,總是微笑著的近衛小哥出現在了寢殿門口。“陛下!”“這是怎么回事?!”多洛雷斯把我圈在懷中,低沉的語調中裹挾著壓抑的怒氣。我疑惑的眨眼,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回事?我把自己洗吧干凈了等著跟你上床,還能怎么回事?!難道你現在了才想起來我是個男人,硬邦邦的大男人,不如女子來的軟玉溫香了?“回陛下,是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