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擦肩而過,天下旁落他人之手。
李重陽的父親雖然被封為懷南王,但他一生病弱,一生郁郁,早在李重陽三歲那年病逝了。
而李重陽的母親沈氏則是覺得當年重陽關之事大有玄機,指不定就是皇帝為了天下所設下的局,甚至連夫君的死,她都覺得是那邊下的手。
如今李重陽遇刺,險些喪命,自然也是那邊下的手,為的便是斬草除根,只要是昭明太子一脈死絕了,皇帝等人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李重陽面上雖然是個紈绔王爺,成日混跡在女人堆之中,院中更是鶯鶯燕燕無數,但實際上,他除了收編了祖父和父親留下來的舊部,自己也收攏了不少人。
李重陽聽著母親哭了一會兒,覺得是有些心煩,這些話他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聽得他都厭煩了。
最終只得是勸道:“我無事,母妃快別哭了。”
沈氏擦了擦眼淚,紅著眼睛道:“你是我的兒,是我的命根子,若是你有什么三長兩短,那我也活不成了。”
李重陽只得是繼續勸道:“母妃放心,神醫都說了,我再休養幾日,將這些毒血都排出來,就無事了。”
好不容易將人勸住了,待她離開了,這才是繼續交代讓人查到底誰想殺他還有尋找顧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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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長寧侯府江氏卻氣病了。
因為是顧漪進了寧王府做侍妾,又因為皇帝賜婚秦國公府之女秦如月為寧王妃,帝城諸人都將兩件事放在一起議論,將長寧侯府的臉面往地上踩了一次又一次,江氏聽了那些,實在是受不了。
謝宜笑得知了消息回去看她,見是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耳邊的頭發又多了幾根白,當下心酸不已,眼睛都紅了。
“外祖母。”
江氏倒是擺擺手:“我沒事,哭什么呢,你怎么是回來了?”
謝宜笑接過一旁獻姑送上來的補湯,坐在一旁喂給她,這才一邊道:“我就回來看看您。”
江氏喝了湯,靠著一個軟枕坐著,最終是嘆了口氣:“我一直想著,是不是我沒用,早該是當年,我就該是將這些禍根都處理干凈的,如此,也不至于有今日。”
謝宜笑勸道:“祖母何需自責,您已經是做得很好了。”
江氏呵呵笑了兩聲:“我哪里好了?我啊,性子耿直,卻又不夠聰明,還心慈手軟,不好不好。”
如果她足夠強硬,當初也不會讓長寧侯娶了周氏,如果她足夠聰明,當初就不該是給老二娶了孫氏的媳婦,如果她不曾心慈手軟,當初就不該留下許姨娘,也不會有顧知淞、不會有顧漪了。
今日的種種,仿佛是昔日種下的因,如今是結了果,令人難以下咽。
謝宜笑大約是明白她想的是什么,于是就道:“可這世間上人無完人,總不能樁樁件件都能算得到也做得圓滿的。”
“是非因果,人心善惡,皆是難測,也皆是變數,外祖母何必將所有的事情攔在自己身上呢?”
“而且世間之事,有得有失,若是換一條路走,也未必能更好了。”
江氏想想也是,周氏也不能是說她差,家里上上下下的事情,她也是打理得不錯的,若不然江氏也不可能早早地放權給她,不管事了。
而且周氏又生了顧知軒和顧幽,撇開后來奇奇怪怪的顧幽不說,兩個孩子都是很好的,顧知軒還是這一屆的探花郎,前途無量,而且周家又對長寧侯又有大恩,這也不是能輕描淡寫過去的。
若是換一條路,也未必比今日的好。
是非因果,有得有失罷了。
“家里有大舅撐著,日后又有大表哥三表哥,便是不能再往上走,卻也不會是太差了,只要是穩得住,外面的那些閑言碎語,且當作沒聽見就是了。”
謝宜笑覺得,長寧侯府走到今日,也不全然是一個人的責任,也并非誰人沒有責任,江氏有,周氏有,孫氏有,甚至是長寧侯和顧二爺也有的。
江氏也有江氏的無奈,昔日長寧侯要娶周氏,周家對長寧侯有恩,長寧侯又是她失散多年的親兒子,她哪里是能拒了,讓母子之間生出隔閡恩怨來。
而許姨娘的事情,當初江氏與顧二爺雖非親生母子,卻也不是沒有感情的,一個女子,懷了她兒子的孩子,她就能是下得了手將人給弄死了?
大概是給顧二爺娶了孫氏,是她沒看清孫氏這個人。
江氏想想也不想這些了,便問她和容九定親的事情。
“納采的日子可是定了?”
第148章 所以是你見異思遷了?
“昨日曹國公夫人過來了一趟,和大嫂商議后便定下了,就在月底廿八,到時候容國公府的人便會上門來,今日我來,也正好是和外祖母說這事,也讓外祖母高興高興。”
“外祖母,你高興不?”
圣旨已下,容國公府自然是將日子提上日程,拿出點態度來,免得外面的人說容國公府對這樁親事不滿還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