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會議室里坐著不少人,但一個個都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她一眼看到那個身形極為出挑的男人,穿一身鉛灰套裝,背對著她坐在很靠近屏幕的位置。
崔琦走到孟舒淮身邊時,抬眼正好看到會議室外的她,她擺了擺手,示意崔琦不必提醒,但孟舒淮已經回頭,視線越過會議室眾人準確落到了她身上。
會議室壓抑的氛圍被打破,不少人都跟著朝她投來關注目光,孟舒淮立刻起了身,開門來到了她身邊。
短短的幾秒鐘,孟舒淮完成了一次卓越的變臉。
他剛才在會議室內有多嚴肅,現在看到她就有多歡喜。
想來這場會議必是讓他極為費神,連領帶都被他扯得歪到了一邊。
“我打擾到你了么?”她輕聲問。
孟舒淮很自然地攬住她細腰,低聲回:“當然沒有。”
她有幾分抱歉,解釋道:“本來想去你辦公室等的,但是忘記怎么走了。”
孟舒淮唇角微彎,主動牽起她的手說:“我帶你走一次,下次再找不到”
他俯身貼近她耳邊說了句渾話,讓她刷一下紅了臉。
兩人一走,會議室的氣氛立馬松快了幾分,有人好奇:“那是孟總女朋友?”
崔琦抬眸瞪了那人一眼,“少說話,是未婚妻。”
眾人暗暗驚訝,卻也不敢多加討論,他們只希望孟總的未婚妻能讓孟總高興一點,也省得他們今天一整天都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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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他們發脾氣么?”江泠月坐在沙發上溫聲發問。
孟舒淮脫了外套扔在茶幾上,隨手解了領帶松了松扣子。
江泠月還沒聽到回答就被他壓在了沙發,帽子應聲落地,鼻梁上的墨鏡也緊接著被他摘下。
他被她唇上亮亮閃閃的唇蜜吸引了視線,幾分好奇地問:“唇上涂的什么?”
“唇蜜。”
他抬眸看她,“好吃么?”
她笑:“不能吃。”
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轉開眸子去看茶幾上的紙盒。
孟舒淮伸手抽了張紙擦掉了她的唇蜜,輕輕吻她,又移開,“甜的。”
她伸手撫過他眉眼,那眼底的淡青顯露他此刻的疲憊。
她不禁想笑,這人也真是的,一句話能讓他興奮到整夜不睡,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保持的精力,竟然還能照常處理工作。
問他累不累,他這回倒是干脆承認:“累。”
“那你還要去開會么?”她說:“我可以等你。”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留崔琦在那里就好。”
“那你睡一會兒?我陪你。”
他望住她盈盈的眸輕笑:“你陪我我還能睡得著?”
江泠月就知道他不正經,她伸手扶住他后頸,故意貼近他耳邊說:“你現在不睡,晚上還能行么?”
這話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挑釁,孟舒淮聞言,單手捉住她雙腕,“現在試試?”
她討好似的親親他唇角,一雙眼笑得彎彎如月,哄著他說:“心疼你,就睡一會兒好不好?我陪著你,如果有事我會叫你。”
她從孟舒淮手中掙脫,撐著沙發起了身,又牽著他讓他枕在自己腿上。
位置轉換,孟舒淮躺在她腿上盯住她。
與他對視,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想說什么。
所以她問:“你是不是想說我怎么進入角色這么快?”
孟舒淮會心一笑,伸手環住了細腰,像只溫順的大貓蹭著她,試圖找到一個最適合入睡的姿勢。
他隔著她的裙子吻她,很輕地感嘆:“有你真好,泠泠。”
她輕拍他的肩,他聽話閉眼,也很快入眠。
她很享受現在這樣平淡又溫情的時刻,也許是過去的那些日子總讓她覺得累,所以她清楚這樣的平靜究竟有多么難得。
而她之所以能說出結婚這樣的話,是她終于轉換了視角,不再將這段關系看作是負擔。
她知道孟舒淮并不會對她設限,并不會對這段感情設限,那她還有什么好猶豫?
他們這一路走的很不容易,有很多曲折,有很多心酸,甚至還有生與死的考驗,她不想再去經歷同樣的動蕩與不安,她想穩定一點。
孟舒淮于她,是錦上的花,是她平淡生活里唯二的精彩,她曾經無數次對未來迷茫,彷徨,感到擔憂,不安,但當他來到她的身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
她想,她不會再有第二種選擇。
做事嚴謹的男人,連睡覺時間都可以精準掌握,當江泠月撐著沙發扶手昏昏欲睡的時候,孟舒淮已經睜了眼。
“你醒了。”
江泠月聲音很輕,帶幾分困倦。
孟舒淮起了身,將她圈進懷里。
他吻她的唇,問她餓不餓。
江泠月輕輕搖頭,說不餓。
他卻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