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臥室正好與她家客廳相連,熱戀的小情侶發出的動靜她幾乎聽得一清二楚。
女聲嬌喘連連,呻吟不斷,床架子還頻頻撞向墻面,江泠月那薄薄的臉皮幾乎在一瞬間盈滿鮮紅的血。
孟舒淮去握她的手腕,想要看看她有沒有燙傷,她卻執著捂住他耳朵不放,像是怕那些聲音污了他的耳朵。
這聲音愈演愈烈,江泠月又急又羞,不僅一張臉漲得通紅,那雙盛著燈光的眼睛也像蓄了水一般,稍稍一晃就能流下眼淚來。
孟舒淮抓住她左手,耐心勸:“讓我看看你的手好嗎?”
她搖頭,不肯。
孟舒淮無奈,卻沒有勉強,而是放緩了聲調說:“去你臥室?”
江泠月的面色終于有所松動,可她手上的力量也絲毫沒有減弱,她一點都不想讓孟舒淮聽到隔壁的動靜。
但想要維持這樣的動作走去臥室何其艱難?
她嘗試挪動了兩步,腳下剛一動,手上就松了,她又急急停住。
看著眼前人又羞又惱的樣子,孟舒淮干脆箍著她的腰肢將她抱起來,大步邁向了她的臥室。
門關上,江泠月終于舍得松手,可那聲音似乎無孔不入,從窗外,從門縫鉆進來,難以阻擋。
她又伸手想要捂住孟舒淮耳朵,他卻先她一步攥住了她發紅的左手。
“燙成這樣,我聽不聽得到很重要么?”
孟舒淮沉聲:“還是你將我看作吸風飲露的神仙?完全聽不得男歡女愛?”
孟舒淮的語氣并不溫柔,他也惱怒,這小姑娘傷了痛了不懂得先關心自己,反倒顧著他聽不聽得到隔壁的動靜。
簡直傻得可愛。
江泠月心中本就羞惱,這時候聽他說這些話又平添了幾分不安,她不知道說什么,只低垂著眼睫,任由孟舒淮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檢查燙傷的部位。
“疼么?”
她搖頭。
孟舒淮忽地想笑,江泠月有時候和他真的很像,連逞強都用在同樣的地方。
再看她眼下浮起的淺淺青色,孟舒淮心中已是不悅,偏偏這時候隔壁的動靜愈發激烈,他深蹙著眉,面露慍色。
他略彎腰去看江泠月,懷中人卻別開臉,羞惱到不愿與他對視。
他用雙手捧起那張紅透的臉,望向她眼睛,不容反抗出聲:“今晚去我那里。”
他的雙手固定住了江泠月脖頸,她艱難搖搖頭。
孟舒淮擰著眉質問:“他們這樣一晚上你能睡得好?”
江泠月無言。
他心中不滿,卻放開手,“不想讓我抱你下樓就抓緊。”
孟舒淮態度堅決,不留一絲余地,偏她這時候已經在隔壁的聲音里凌亂,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想迅速逃離。
所以她的手腳都不聽話,竟然就這么順從了孟舒淮的意思。
直到汽車離開她的小區她才覺得有點不妥,可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再后悔就顯得可笑。
“會打擾到你么?”她輕聲問。
“你說呢?”
孟舒淮的語氣并不柔和,似乎還在不高興。
而他不高興的原因江泠月也并不難猜想。
他們剛才的氣氛確實很好,輕松自在,連空氣也浮著快樂因子,這樣美好的相處氛圍被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擾,他當然會覺得不高興。
可她也會很私心地想,他的不高興,是不是也有一部分是心疼她燙傷?
她咬咬唇,抑制住了自己偷偷上揚的唇角,故意說:“那我不去打擾你了,正好讓你睡個好覺。”
身邊的人聞言輕笑:“你怎么知道你去了我家,我就會睡不好?”
江泠月臉上還未褪的熱意卷土重來,她暗暗想,這人果然很懂說話的藝術,明明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偏偏還是個問句,她甚至不能刨根問底。
迎上孟舒淮幽深的眸光時,她不甘示弱反問:“這是你的另一番費心么?”
費心帶她回家。
她以為眼前這位清冷禁欲的優雅紳士會否認,沒想到他卻說:“見機不遂者隕功,隔壁送上門來的機會,我若是不加以利用豈不是浪費?”
她心中訝然,這下好了,她對孟舒淮的刻板印象全部消除了。
她被這句話鬧得臉紅時,孟舒淮正笑得開心,她抿抿唇,側身看向他,“開心么?”
孟舒淮對上她視線,“你在逗我開心?”
她還紅著臉,卻沒否認。
對話的一開始,她就是想讓他開心。
孟舒淮傾身接近她,伸手去牽她的手,窗外昏黃的光從兩人交握的手上滑過,像膠片老電影蒙上懷舊的噪點。
孟舒淮的手生得漂亮,指節修長,指骨勻稱,柔軟的指腹停留在那片紅痕之上時,那輕微摩挲的動作好像是掃在她心上,一陣一陣地癢。
“你知道真正值得高興的事情是什么嗎?”
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