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撞到什么地方,萬林生頭上刮出一道很長的口子,淺色的上衣蹭上很多血印,陳海聰看著醫生剪下來破破爛爛的一團衣服差點兒當場心梗。
萬林生躺在急救室里昏迷不醒,頭上的傷口太長,醫生不好判斷他內傷,要給做全面檢查。
陳海聰推著病床在跟在醫生后面跑,聞著一陣陣撲過來的酒氣,他又擔心又生氣,心里不知道奔騰過多少只呆頭呆腦的草泥馬。
等結果的時候,陳海聰跟急診醫生要求要給他做個胃鏡。
這個醫院離萬林生家很近,也是一家綜合性的大醫院,他以前有什么不舒服都是來這兒看,系統里的診療記錄清清楚楚。
急診醫生沉默地盯著電腦屏幕,皺起眉頭自言自語:“他正在吃右佐匹克隆啊。”
“又什么東西?”陳海聰壓根兒就沒聽懂,“是胃藥吧,還換藥了?他就是胃不好,還他媽喝!”
“他最近精神狀態怎么樣?”醫生問。
“精神狀態?”陳海聰仔細回憶,“看著比之前要好,愛說愛笑的。”
“之前遇到過什么事嗎?”醫生眼睛沒離開電腦。
陳海聰嘆口氣:“失戀。”
醫生點點頭說:“病人失眠比較嚴重,精神上也有一些問題。”
“什么!”陳海聰聲調往上高了八度,“他還有精神病?”
“不是,不能單純這么理解。”醫生往下擺擺手,讓他別一驚一乍的,“具體情況可能需要心理科醫生診斷才知道,家屬平時多注意一下。”
陳海聰被一波又一波突發狀況攻擊得心里亂成一團麻線,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發呆,直到方悅等不及打來電話才想起來她一直在等著。
ct結果出來,腦袋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嚴重,傷口比較恐怖,但側面顱骨只出現一小道裂痕,不需要手術。
但手和腿的情況就比較麻煩了,左手的小指和無名指骨折,右小腿腓骨骨折,幸虧不需要手術,手法復位再打石膏固定。
跟最開始的驚嚇比起來,這些對陳海聰來說已經不算什么了:“但他怎么還不醒?是不是還是傷到腦子了?”
“從ct上看,沒有出血,也沒有顱骨凹陷。”醫生咳了一聲,看看陳海聰,“我判斷,可能是喝醉了。”
方悅給萬林生倒了杯溫水,插上吸管讓他喝。
“等,等會兒。”萬林生小肚子快憋不住了,“海聰,快點兒,扶我上廁所。”
陳海聰嘆口氣,從病床下面拿上來一個尿壺:“尿吧,活爺,還去廁所?誰能像你這么有本事啊,打著石膏還要去廁所。”
“還有你,媳婦。”陳海聰朝門口抬抬下巴,“快出去。”
“哎呀,我真服了!”方悅把水杯往小桌子上一放,震出一聲脆響,“馬上消失!”
【作者有話說】
方悅:誰稀得看呢~
第97章
“我跟大夫說了。”陳海聰從衛生間出來把尿壺放回床下,甩甩手上的水,“給你安排了胃鏡,出院之前做了。”
陳海聰是真后悔,前一陣張東橋給他打電話,他以為萬林生只喝那么一次,讓張東橋給碰上了。
知道他心里難受,本著看破不說破的原則,讓他痛快痛快,體會一下就得了,誰知道他這么不要命。
“還有,出院你去我們家。”陳海聰坐到陪床的折疊椅上,“方悅這幾天有時間就過去給你收拾東西。”
“我不去,你別給方悅找事兒了。”萬林生扭過頭盯著上邊掛著的幾袋藥水,“放著自己家不回,我去你們家干嗎?”
“由不得你做主。”陳海聰拿過手機頭也不抬,“要不你就拖著殘腿殘手自己回家,要不你老老實實的,別再廢話。”
方悅在醫院外邊轉了一圈,手里捧了一束鮮花回來,繡球玫瑰桔梗銀葉菊,康乃馨扶郎花,雜七雜八一大把。
“等查房的時候,你看護士數數落不數落。”陳海聰在花店送的花瓶里接了半滿的水,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
“不會。”方悅把花拆開,從包里掏出一把小剪刀,剪掉多余的花枝和花葉,“我多買了一束,放在護士站了。”
繡球是藍色的,玫瑰是白色的,加上肉粉色的扶郎花和康乃馨,病房里馬上就變得不一樣。
萬林生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自己看不見,但扭頭看花的時候,脖子后背都是僵的,慢慢倒吸著氣轉過頭才看見了花的全貌。
“哎對,別動。”方悅把相機點開,咔嚓一聲,給萬林生和花拍了張合照。
“看看,給你的不要命留個紀念。”方悅把照片舉到萬林生眼前,“再來一次,這花我直接給你放后山上去。”
“我……”萬林生瞥了眼方悅,把“操”字憋在了嘴里,看著自己的照片,吐出一口氣,“真他媽丑啊……”
“就劃了個口子,至于把頭發全給我剃了嗎?”明知道腦袋上沒了頭發,但視覺沖擊比想象中來得還是要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