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生在陪護椅上往外張望,“應該不會,結了果子冬雪一來也是留不下,違背自然規律,那定是要遭到自然界的懲罰的。”
逆開則死,違世則亡。
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忙閉上嘴去看窗口上趴著的人,卻見沈意鳴神色正常,高燒不退的臉蛋倒讓他一直蒼白的臉色顯出了幾分氣色。
沈意鳴摸著衣兜,大概是在找煙。
“煙戒了吧”,夏云生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身后,把窗子關上了,“你的嗓子再抽煙可就真的唱不了歌了。”
沈意鳴不在意的聳聳肩,“無所謂,不唱就不唱了吧,也沒必要永遠都唱,而且我早就不想拋頭露面了。”
夏云生想起他說要出國的事,也沒再深勸,沈意鳴又跟他道,“這瓶水掛完了就沒有了吧,你騎車送我去新區的私人療養院吧,我想去看看我爺爺。”
“好啊!”
這瓶水掛完已經是下午的三點鐘,沈意鳴生病胃口不好,看著夏云生吃了一碗餛飩之后兩個人出發,到新區也不過才四點鐘,護理忙著給沈博為安排晚飯,夏云生覺得不便,主動說去外面等會兒。
“這不是你的那個機車朋友?”沈博為看著門外的方向笑著問道。
“嗯”,沈意鳴的頭還有些暈,臨走時醫生說至少要掛五天的水,他壓根就沒往腦子里進。
“不想打車,所以就讓他騎摩托車送我過來的。”
“你打電話給池硯,他若是工作忙,讓他助理送你過來也一樣”,老人拉了一下沈意鳴的手,敏銳的眼睛發現了端倪,“嗯?你生病了,手背上怎么有針眼?”
沈意鳴用另一只手蓋住打點滴的那只手,齜牙笑了一下,“前兩天淋了一場雨,沒事,年紀輕輕的感點冒是好事,不然這身體的免疫力總是上不去,今天來是想跟爺爺說件事”
沈博為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視線從他帶來的文件袋上掃過一眼,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怎么,股份轉讓的合同被動手腳了?”
“不是”,沈意鳴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也沒有多想,只把自己來的目的陳述了一下,“我可能要讓爺爺失望了,之前答應爺爺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但是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發現,似乎我已經不適應國內的生活,只覺得每天都這樣實在太辛苦了,今天來就是把這份文件還給爺爺,跟爺爺辭行。”
沈博為一直捋著自己的一只胳膊,神色凝重,等沈意鳴將話說完才淡淡的眨了下眼睛,指著一旁的文件袋,示意沈意鳴遞給他。
沈意鳴照做,房間里一時間只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等將文件全部翻完,沈博為將它原封不動的裝回去,摸了下沈意鳴的頭發,嗔怪道,“是不是池硯惹你不開心了,還是他拿什么要挾你?”
第12章 坑深12米 逃離
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有什么受別人要挾的資本呢?
沈意鳴譏誚一笑,湛湛的道,“他有什么可以用來要挾我的,就如爺爺所說,他手里一點股份沒有,想用爺爺牽制我,他也得有那么大的權利才是,這些股份我還給爺爺,這樣的話他就是哪天有那個心思也扳不倒爺爺,只是我不孝,不能一直陪在爺爺的身邊,不過我的好朋友會隨時幫我來看爺爺的,有什么事情我讓他告訴您,好不好?”
沈博為看著他的眼睛,這眼神讓沈意鳴微微不適,僅僅是短短的幾秒鐘,他便讓自己陷入強烈的自責當中,“爺爺,我”
“沒關系,如果你喜歡池硯,你們可以在一起”
“不!”沈意鳴的反應非常的強烈,他瞪著眼睛,看向坐在輪椅上花白頭發的老人,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變態心理被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就是那條刮了鱗的魚,扒了皮的蛙,“不,不爺爺”
沈博為見他反應強烈,伸手去摸沈意鳴的臉,卻被沈意鳴一把推開,“爺爺我朋友等我很久了,我要走了!”
他起身莽莽撞撞的往外奔,沈博為推著輪椅追了一段距離,他不明白沈意鳴驚慌失措的表情是因為哪般,護工回來時忙叫她給池硯打了個電話過去。
開口即是質問,“你對他做了什么?”
池硯正在開會,這聲音不大不小的讓董事會的成員聽到,底下一時竊竊私語,池硯正了一下領帶,不卑不亢的回答,“前兩天您讓我給他送保險柜的鑰匙之后就沒再見過,董事長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我以為這么多年他不愿意回來,是因為他還沒有原諒你,所以他不主動回來,我也不會讓你去碰他,但是顯然你并沒有把握他給你的機會”
那雙俊美的眉聳著,嗓音低了一度,“您什么意思?”
電話那端已經只剩下嘟嘟聲。
池硯放下手機看著底下面面相覷的董事會成員,又扭頭看向張晉巖,“你現在查一下他在哪。”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池硯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撥電話一邊對下面的人道,“先散會,我有些事情要處理,稍后我會讓張特助通知大家補會的時間,耽誤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