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復了。在沙德關于未來幾十年的幼稚又愛意豐沛的“準備”里,顯然并沒有他。沙德是小饞貓饞醒的,他聞到了番茄燉牛腩的味道,閉著眼睛都快流口水了,就這么閉著眼睛飄出來,幾乎要直接飄到鍋里去。但并沒有人阻攔他,他迷迷瞪瞪地站在屋子中間,費力地在燦爛的春日金光里睜開眼睛,發現香氣塞滿了房子,庫爾圖瓦卻不在這里。他趕緊跑去找手機,對方一個多小時前給他留的消息:“有事先走了,醒了吃個飯再睡。”不知道怎么回事,沙德的心臟難過地糾起來,也許是因為他一直以為對方在,才睡得那么安心幸福的,可等待他睡覺時多么無聊的是一件事,他怎么又忘了呢?“對不起,蒂博。”他一邊嘟噥著一邊打字:“你來了,我就應該,起床的。”對方好久都沒回,直到他吃完飯給他拍了圖片和夸他是世界上最棒的廚師后依然沒回。沙德有點不安了,庫爾圖瓦不是那種很長時間都不看手機的類型,白天這個時間也不會在睡覺,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呢?沙德想象不出好像永遠都很從容的庫爾圖瓦會遇到什么麻煩,就只是擔心,于是撥了一個電話過去。沒人接。他不能再在家里待著了,他現在就要去找他,去他的房子里看看,只要不是暈倒在房子里了就好——不在家的話,應該就確實是有什么事情在忙,沙德就不害怕了。他說干就干,立刻出門,想到也許阿扎爾會知道庫爾圖瓦在干嘛,于是坐在出租車上也發了條短信問。“你瘋了吧?”阿扎爾確實知道庫爾圖瓦在干嘛——正坐在他面前,翻著白眼聽他尖叫呢:“兩個孩子的事還沒告訴他?你還沒告訴他?”“他還打算生一堆小孩不告訴我呢!”庫爾圖瓦陰沉著臉說:“而且他又沒問我……”阿扎爾真服了。“哥們,這怎么能一樣,他就幻想幻想,你的孩子是真生出來的呀,而且按照你們協商的合同,不是到了夏天就要正式送給你養的嗎——你自己要撫養權的,你總不至于現在反悔。”他感覺自己都虛弱了:“他不問,你就不講?你就指望他自己看太陽報挖掘你的過往唄。總不能靠更衣室里別人和他科普吧:嘿,沙德,你知不知道蒂博在馬德里有兩孩子?都好大了?”庫爾圖瓦往后仰在椅背上,手里提著杯子晃動冰塊望著窗外,高挺的鼻梁和睫毛都被照成了金色:“他只要自己翻翻s就能看見。他就是根本不關心我。”阿扎爾捂住臉:“你先別說話,你讓我給沙德回個電話,不然他都要跑過來了。”
庫爾圖瓦沒有吃醋,也沒阻攔他,而是看著阿扎爾插著腰走到窗戶邊去隨便說了幾句話就把沙德哄好了。在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討厭了阿扎爾兩秒,但很快對沙德的負面情緒又重新占據了上風。阿扎爾掛了電話,抱住胳膊靠著玻璃墻轉身看他:“你又要分手了嗎?”庫爾圖瓦蹙眉:“什么?我干嘛要分手?”阿扎爾目瞪口呆,嘴巴張開又閉上,閉上又張開,好不容易組織好語言:“也許是因為你看起來像已經失戀了似的?假日里一大早把我打醒十萬火急地跑來陪你喝酒?”“誰失戀了,莫名其妙,我才沒有。”庫爾圖瓦否認二連,眉頭蹙得越發緊:“埃登,你怎么了,今天嘴里一句好話都沒有。”在這一刻阿扎爾真想舉起酒瓶砸他的頭,告訴他再也不會犯j聽他的戀愛煩惱,不要問,問就是勸分,不分一律當做秀恩愛。他氣得當場就要穿衣服走人,但庫爾圖瓦告訴他剛點了漢堡王的外賣,還提前用紅酒泡了蘋果橙子橘子,打算做桑格利亞喝呢,他就脫掉衣服若無其事地又坐回來了。而且這件事確實讓他有點憂心忡忡,沒法就這么一走了之:“你怎么今天忽然想起來這個事?你打算怎么告訴沙德?”庫爾圖瓦垂了垂睫毛,仿佛有點茫然:“早知道他喜歡小孩,我也可以早點說啊。”“要喜歡,也是喜歡自己的小孩。”阿扎爾無語凝噎:“但這不是關鍵了,我信沙德應該是真的喜歡孩子的。你不是怕他知道你有孩子吧?你是不是怕他覺得你人不好?”“……你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庫爾圖瓦撇嘴:“我在沙德眼里形象就是很完美,你不知道嗎?”“完美你個頭。”阿扎爾還是沒忍住用拖鞋丟他了,這種小伎倆,庫爾圖瓦抓都懶得抓,頭一偏就躲開了。他們倆幼稚地在房子里打架,搞了一通破壞后終于兩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自從賽季開始,阿扎爾也就在圣誕節的時候破例偷偷吃了一次漢堡,還沒敢放沙拉醬,現在好不容易又能吃熱量炸彈,他簡直是熱淚盈眶,手指頭上沾的醬都恨不得舔干凈:“蒂博,你能不能不要再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了,我還想和沙德做朋友,我們二個能繼續一起玩的。”庫爾圖瓦不解:“‘再’?”阿扎爾翻白眼:“kev是已經被你在大腦中一鍵刪除了嗎?你還真是擅長毀滅不利記憶哈。”庫爾圖瓦漫不經心地給自己倒酒:“我們二個怎么了?我沒感覺這影響到你什么。”“你有病啊,我們二個上次坐在一張桌上打牌說話喝酒還是五年前的事了,你真失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