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連翹舒了一口氣。展昭繼續閉目把嘴里的東西給咽了下去。展大人就不怕我毒殺了你?忽然,連翹歪著腦袋笑起兩個小酒窩。這話本是她無心的玩笑,卻實實在在地問進了展昭的心里。就算有毒,展某也甘之如飴。他認真地一想,含笑答道。見他答得如此認真,連翹這下子糾結了。展大人,你你別當真。她慌忙擺手澄清,我寧愿把自己毒殺也不會去毒害你呀你瞧這個百足,我若沒親自嘗過,怎么敢拿給你們吃?她這話說得聽到此處,展昭的笑容卻是更深了,目光暖暖地看著她,看得連翹的心里酥癢酥癢地。連翹不知自己是如何與展昭告別的,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廚房去的。她曲起手指一敲自家的腦袋,不妨春伯湊了過來,倒把她嚇了一跳:您老鬼鬼祟祟地在作甚?春伯拉住她仔細打量了一番,卻不作聲。在連翹接連喊了他幾聲時,春伯這才嚴肅地問了一句話:閨女,你是不是跟那個展護衛對上眼了?這話問得突兀,一時把連翹問了個愣怔。我跟展她眨了眨眼,您說什么來著?你和展護衛啊,就是那個春伯伸出兩根大拇指一比。連翹又是羞又是惱,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您老又口無遮攔了,我哪兒能配得上他。他為了你,可連百足都吃了呀!春伯理直氣壯地道。哪是為我吃的連翹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平日里愛吃些什么來著?春伯冷不防地問了一句。辣的。連翹毫不猶豫地答道。等著罷,那天他能為了你而不吃辣了,你就懂老頭兒我說的意思了。春伯笑得見牙不見眼。展某覺得姑娘所調本已是美味,若再下辣醬就會蓋過了原來的味道,此舉也是對姑娘廚藝的不尊重。連翹腦海里猛地響起這句話來,臉又紅了好幾分。老頭我雖然是這般年紀了,卻也是年輕過的。若是有個人為了你連自家的習慣都改了,那意味著甚么?春伯就像對待自家的學生般孜孜不倦地開導著。您就別說了展大人他是做大事的人。展昭心系的是百姓和天下,她也只能形容到這個份上了。你對他倒了解。春伯斜眼望著她,但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只愿意奔走于江湖和朝堂之間,不想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呢?那他就不是展大人了呀。
笨!他這輩子都是他自己!他也在等著一個能跟他過一輩子的人那!連翹被說得一時無語,偏偏想不出反駁的話來,只得低頭使勁地去捏衣角。你們現在就都不承認罷,就憑我這對眼睛比你那蟲子還毒。我瞧呀,遲早會對上眼的。春伯笑得滿面開花。什么叫對上眼?連翹想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氣得抓起鍋鏟朝春伯虛揮了揮。那老頭笑得一臉老奸巨猾,佯裝往一旁躲去。您、您罵誰是王八?誰是綠豆?展護衛是綠豆哇!話說,您罵我也就算了,連展大人也春伯,話說我哪里像王八了!那就叫展護衛委屈些,當王八嘍展大人才不是王八!您您這為老不尊的!☆、【廿九】五色彩絲纏角粽五月五,汴梁,龐太師府。龐太師穿著一身新作的衣袍坐于廳內,顯得十分精神爽利。他早飯吃的是官家賞賜下來的角粽和夏橘,太師府中裝飾的五色菖蒲、葵榴鋪蓋、與經筒符袋等物,都是宮里賜予的。今年包拯不在京內,太師府得節物無數,可算盡顯隆寵。因此龐太師得意得很,巴不得包拯從此別回京來。府內,龐金花也沒閑著。她正搖著榴花畫扇,仔細地揀挑宮里龐娘娘賞賜下來的百索彩線和細巧鏤金花朵,欲選出最好來的送與展昭,又不時向斜靠在一旁的龐昱索取意見。他如今身在瀛州城,或許已經佩上別人所繡織的絲線,吃著人家包的粽子了。龐昱一合折扇,不失時機地潑了她一頭冷水。龐昱,你是我的弟弟!如何能幫著外人欺負自家二姐!龐金花抬頭指著龐昱,不滿地道。是、是、是弟弟的錯。龐昱翻了個白眼,弟弟已經如此難做,若展昭真成了他的二姐夫,可真得夠他好受的。三弟你說,若我和包大人同時掉進水里,展大哥會先救的誰?龐金花突有妙問。當然是先救二姐你。龐昱不得不討好地道。那若是我和那丫頭呢?也是二姐你罷。龐昱有點不耐煩了。那若是我和爹爹龐金花的心情終于平衡了些。都淹死算了!這回,龐昱根本沒聽清她說的是什么,撂下一句話后便拂袖而去。龐昱!你這個不忠不孝的后面傳來女子的抓狂尖叫。龐昱堵了耳朵,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