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提醒的同時,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腦袋。既是他主動,那她就不客氣了,直接張開雙臂抱住了他,毫無顧忌的從他身上獲取溫暖。當柔軟的玉臂圈住他的身體時,那按在她腦袋上的手一僵,撫在她后背的手不自覺地蜷縮起指尖。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聽到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那細小溫熱的鼻息掠過她的耳畔,酥酥的,麻麻的,癢癢的。像一只只螞蟻爬進她心里,一下下挑起那根曖昧難明的弦,攪得她心神蕩漾,起起伏伏。最要命的是,那撫在她后背的掌心宛如被一股力量指引著,緩緩向下滑去,落在她纖細的腰肢上,輕輕地摩挲著,忍耐著。一如他蠢蠢欲動的心。引得她也蠢蠢欲動。小腦袋自他肩頭抬起,他沒有阻止,手掌順勢松開,滑至她的后頸。她抬眸去看他,他也恰在此時望向她。四目相對,眼神交錯。他的眼睛不復此前的通透清明,眸底蒙上了一層水霧,氤氳出纏綿繾綣的情欲,于寂靜的空氣里開出了旖旎曖昧的花。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濕漉漉的瞧著他,無聲地融化著他心中的防線。那股原始的、本能的沖動牽引著他,輕輕湊過臉來,試探著靠近她。嫩如柔荑的纖手攸地抓緊他的衣袍,少女的心又砰砰亂跳起來,比方才跳得更快更急。她微微張著唇,愈發地不知所措。青蔥指甲隔著衣料嵌進他的肌膚里,這微小的痛感不僅沒有弄疼他,反而像注入了一道興奮劑,令他眸底的霧氣愈濃,呵出的氣息愈重,就此抵住她的額頭,輕輕蹭起她的鼻尖,漫著水霧的目光緩緩落在她的唇上。誘人而危險的所在。只要觸碰,身體中的機關就會被打開,然后一發不可收拾,再難自控。指間揉捏著她的后頸,掌心摩挲著她的腰肢,他在理智與欲望之間反復糾結,前進又退后,始終猶疑著要不要覆上去。青蘿同樣糾結著。這張俊美絕倫的臉實在教人難以拒絕,可她腦海里卻閃過他殺鳥的畫面。唉,終究不是同路人。然而一抬眸,那好看的眉眼,好看的鼻梁,好看的唇峰……如此容顏,若是推開——真他娘的可惜呀。她在清醒與色相之間徘徊,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忽地,她想到一處,不由得一個激靈:“我是皇帝的女人。”脫口而出的話語猶如一盆冷水潑來,澆熄了這迷醉的氛圍。眸底的水霧被沖散,他的眼睛瞬間恢復了通透清明,整個人身子一僵。理智回歸,空氣也變得尷尬起來。兩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相對無言,誰也不知該說什么,該做什么。最后是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靜寂,像是又有人往這邊走來。
緊接著,就聽見一段距離外胡尚食和女官壓低了嗓子,小聲喚道:“娘娘、娘娘——”青蘿剛想抬頭去應。周辰安下意識的又把她的頭往自己懷里按去。青蘿一巴掌把他的手打落:“你干嘛?占便宜沒夠是吧?”道士看著騎在自己身上的青蘿一臉無語:“誰占便宜啦?”“那你又把我往懷里按?”道士嘆了口氣:“你一答應,她們過來看咱倆這樣,這、這怎么說?”青蘿也意識到倆人這個姿勢不太雅觀,不由得臉上一紅:“所以你不準吱聲,不準出來,知道嗎?等我們走了你再走,還有,今天晚上的事兒你要敢說出去——”道士豎起手指道:“五雷轟頂,天誅地滅!”“你知道就好!”青蘿惡狠狠道。倆人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不遠處的胡尚食問:“她們是往這邊來了嗎?”“是啊。”女官低聲道:“我瞧著是往這一片兒跑了,可這片地兒這么大,誰知道跑哪了呢?”“不會出什么事兒吧?”青蘿從周辰安身上爬起來,不知怎么的,離了他的懷抱,心里竟然有些悵然若失,不行。元青蘿,你可要清醒點兒,再鬧下去,小命就該沒了!想到這里,她轉身向外走去,哪知蹲的時間久了,剛一邁步子,這腿上就又麻又疼,她□□一聲,差點摔倒。胡尚食和女官聽見聲音,朝這邊跑來,一眼就看見青蘿半蹲著,倆人趕緊過來攙扶。“站住!”青蘿低聲喝止。胡尚食和女官都是一愣,立馬停住腳步。“別過來,我自己能行。”青蘿一邊說著,一邊強忍疼痛,硬挪著腿朝她們過去。“您這是怎么啦?”“腿麻了!疼死我了。”胡尚食見她穿的單薄,趕緊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披上,手指無意間碰了她的臉蛋,忍不住驚道:“哎喲,您臉怎么這么燙?”女官聞言,拿燈籠一照,只見青蘿臉上的紅暈一路到了耳朵根。“是啊,臉也這么紅?”青蘿支支吾吾:“許是凍著了。”“那趕緊回去,奴婢給您熬點湯藥。”胡尚食說著,又四下張望:“那個道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