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蹄子,我看你是皮癢了,竟拿我來消遣!”青蘿一個箭步躥了出去,伸手到她腋下,來搔她的癢。“哎呦哎呦。”靈香笑著躲避,舉起一提花生糕給她看:“您瞧,真真的。”“花生糕?”青蘿一怔,“河南的糕點呀。”“我今兒個去乾清宮送果,一個年輕侍衛忽然問我:你是尚寢局的嗎?我瞧他長得俊朗白凈,還以為他是瞧上我了,就點了點頭,誰知道他下一句就說:太好了,勞你給你們尚寢帶樣東西。”“高春風?”青蘿脫口而出。“聽其他人是這么叫他的,唉,搞了半天,是咱們元尚寢的桃花開了,真是白歡喜一場。”靈香笑嗔著將糕點塞她懷里。青蘿望著懷中的花生糕,琢磨著她的話:送吃的、桃花這不就是綠竹的故事么?對上了!她一把抓住靈香的手,興奮地問:“他是不是喜歡我呀?”“嚯,你比他還心急呀。”靈香咂舌,“反正他提起你的時候,倒挺害羞的。”青蘿從她那里問不出答案,又轉頭問屋里的綠竹:“綠竹,你說他是喜歡我嗎?”綠竹微笑:“你去他跟前轉悠轉悠,看他主不主動,便知曉了。”“好嘞!”青蘿放下花生糕,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西一長街。剛出萬安宮的周辰安又被她撞個滿懷。“元青蘿,你故意的是吧,上次撞我這邊肩膀還沒好呢,這回又撞這邊兒?”周辰安沒好氣道。“咱們要化干戈為玉帛嘛,一點小事,不足掛懷哈。”青蘿拍拍他的肩膀,撒足又往乾清宮而去。總算趕上了。他剛好換值,正要與搭檔一起離開。她氣喘吁吁的停在對面,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含期待的望著他。他瞥見了她,眼底漫出一絲欣喜,微一躊躇,輕聲問道:“花生糕,好吃嗎?”又對上了!喜悅的花自心底悄然盛放。“好吃!”她重重點頭,聲音清脆而嘹亮。“嗯。”他亦展顏。徐徐微風吹拂,掠過枝頭繁花,送來甜蜜爛漫的氣息。
青蘿一路傻笑著往回走。原來話本里的故事,也能落到她頭上啊。這副傻模樣落入周辰安眼中,他揚了揚下巴:“誒,笑什么呢?”“沒什么。”她張開雙臂,任由暖風入懷,嫣然一笑:“春風正好,桃花該開了。” 規則“綠竹,他主動問我好吃嗎,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嗯。”“哈哈,我也有人喜歡呀!就像你的小哥哥對你一樣,是對人的喜歡,不是對擺件的喜歡哦。”女孩迎著明媚的春光,雙手捧著臉頰輕輕倚在窗臺上,只是不知怎地,心里竟有股酸澀涌出。可她又覺這樣的情境不該難過,便按下那股酸澀,彎起一雙笑眼,自晶瑩剔透的眸子里漫出歡喜,呲著一口小白牙:“真好呀。”綠竹在旁瞧著,唇角也微微翹起,忽地眼神一動:“如果能嫁給一個侍衛,倒不失為出宮的好法子。”“能嫁嗎?”青蘿的眼眸愈發亮了,立馬坐到她身前,一連串地問:“怎么嫁?是找皇后娘娘指婚嗎?可是皇后娘娘被撤權了,難不成要找萬歲?唉,萬歲那里不好說呀。”綠竹思量片刻,道:“萬歲是個重名聲的,假如高春風能立個功勞,在萬歲提出賞賜時,開口討你為妻,他就不好回絕了。”“嗯,聽起來是個穩妥的法子,高春風在乾清宮當差,離萬歲那么近,準能找到立功的機會。”青蘿心里逐漸有了譜兒,一把攬住綠竹的肩膀,笑道:“等他立了功,讓他把咱倆全討了去,這樣的話,咱們又可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傻瓜。”綠竹輕點她的額頭,“哪有主動把自己喜歡的人共享出去的道理?”青蘿不假思索道:“活命要緊嘛,哪還顧得了這些?再說你是我姐妹,我有什么東西是不能跟你分的?”綠竹搖頭輕嘆:“他不是皇帝,你也不是臣子。既然動了真情,拿他當夫君,就趁早打消了二女共事一夫的心思,便是再好的姐妹,也會生出醋意,時間一長,這兩人間的嫌隙就越來越重了。”“哦。”青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再者,要真在萬歲那兒帶上我,怕是會弄巧成拙,連你的事也給黃了,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那你怎么辦?”“走一步,看一步。”綠竹抬眸看了眼漸暗的天色,“今日是少保六十冥壽,先不和你說了,我得去備點東西。”子時。當大家在睡夢中時,綠竹提著包袱來到煉化塔下。徐云中已在等候,兩人如往常那般,拿出一疊紙折子,上面寫著少保千古,然后點燃,一疊疊往里放。通紅的火光燒得正盛,前院忽然傳來推門聲。“有人。”綠竹和徐云中對了眼神,兩人連忙起身,快步躲到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