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寧也不答話,就只是看著他。 來真的眼神里好像什么情緒都沒有,又好像隱匿著隨時都能呼之欲出的狂風驟雨,那是一種強勢的占有欲。“我特別喜歡她。”陶思銘也靠在車上,事已至此,他不怕和程時寧挑明了,“我認識過很多女孩子,也談過好幾次戀愛,但是只有琳瑯,讓我想要結婚穩定下來,因為我很想和她過一輩子。”程時寧抽了一口煙。由始至終他都只是聽著,陶思銘說了什么,對他來說似乎一點意義都沒有。換了別人大概會覺得他目中無人,但陶思銘了解他,知道他不是那種人,他只是在琳瑯這件事情上過于固執。“時寧,她今天告訴我,說和我在一起很開心,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在想,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難,我一定不會離開她的。”陶思銘也不管程時寧愛不愛聽,該說的他一定得說出來才舒坦:“我和她接觸時間不久,但我感覺得到琳瑯她內心非常敏感,她很愛她的養父母,很在乎他們一家四口,不管是懷著感恩的心情,還是對家庭的渴望,我都明白,其實她特別缺乏安全感。時寧,你早該明白她是這樣的人,脆弱,偏執,甚至自尊心很強,如果一開始你已經很愛她了,為什么還會有許靜姝的存在?你放過她吧,也當放過你自己,琳瑯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在你快要死掉的時候,她能給你留下一個孩子,足以證明她當年對你的情深義重。已經夠了,你得到的已經夠多了,接下來,是不是可以讓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陶思銘說完就走了,樓道外面寬敞的水泥地上就停了一輛車,程時寧站在那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滅了車燈,徑直走進了單元樓。琳瑯洗完澡出來,手機里有一條未讀消息,是程時寧發給她的。讓她開門。琳瑯也不意外他找到這里來了,他本事那么大,還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她沒給他開門,在外面等的時間長了,估計也猜到琳瑯看到消息不給他開門了,程時寧按了門鈴。戶與戶之間有點近,琳瑯怕他吵著隔壁鄰居,只好起來給他開門。兩個人站在玄關,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琳瑯擋在他面前,沒有那個意思要他進去,程時寧站了兩分鐘,抬手按著她肩膀把她轉過去,然后推著她往里走,把門關了。琳瑯氣得不行了,又擰不過他,最后被他按在沙發上坐好,他隨后也坐下來。茶幾煙灰缸里擺著幾根煙頭,很顯然那是陶思銘留下的。程時寧看了一眼,而后跟琳瑯對視。琳瑯這會兒穿著睡衣,里面什么都沒有,程時寧垂眼就能看見,她條件反射雙臂環在胸口不給他看。程時寧盯著她一陣,竟突然笑了。琳瑯不想理他,起身要走,他一把將她按下來,這下琳瑯火了:“程時寧!”被他拉到腿上去坐著,程時寧雙手扣著她的身體,她根本動不了,程時寧問她:“跟陶思銘到什么程度了?”琳瑯嘴很硬:“該做的都做過了,你來晚了。”“是嗎?”程時寧扯她睡衣,絲質的布料往肩膀下拉下來半截,入眼的除了勝雪的皮膚和兩道清瘦的鎖骨,就只剩下胸前那顆淡淡的痣了。什么痕跡都沒有,她騙鬼呢。程時寧摟著她起身往屋里走,一路低眸凝視著她,琳瑯從他眼中看到欲念和堅決,心口咚咚直跳,“程時寧你冷靜一點!”直到人被壓在床上,他覆過來,琳瑯知道他是來真的了。她太痛苦了,那種窒息的絕望一點一點往她身上蔓延,她突然就不動了,眼中神采暗了下去,抓著程時寧外套的那只手也漸漸松開了。程時寧在她上方,將她額上的發絲捻到耳后,琳瑯看著他,想要從他眼中看出點什么,但他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太冷靜太平靜了,即便是他們兩個犯錯的那天晚上,他也是這么冷靜。保持這樣的姿勢很久,兩雙眼睛一秒鐘都沒從對方視線里移開過,后來,程時寧下來,躺在了她的身側。他問她:“你和思銘在一起是真的很開心?”琳瑯誠實道:“是的。”“我會讓你很有壓力?”“沒錯。”“真不愿意?”“不愿意。”程時寧心平氣和地給她拉上被子,低頭要親她額頭,琳瑯把臉轉開了。他也沒有勉強她。這晚上程時寧后來回去了,心頭異常壓抑躁悶,在外面兜了好大一圈才把車子開回家里。池歡一直沒睡,在客廳等他。程時寧到家后看見母親還沒回臥室,有些驚訝:“媽媽,怎么這么晚還沒休息?”池歡拉了拉肩上的披肩,走到他跟前,拉住他一只手:“時寧,在公司跟你爸鬧不愉快了?”程時寧輕搖了下頭,“媽媽我現在沒什么心情說這些。”
池歡一驚:“怎么了,遇到比工作更不愉快的事情了?是不是因為琳瑯?”程時寧:“她態度相當惡劣,對我排斥到了極點。”池歡無奈得很,“今天我回了一趟公司,正好你干媽也在,我們中午一起吃了個飯,就是說你和琳瑯的事情。”她們倆現在說這些都是私底下說的,也不好當著寧筱,畢竟不久之前靜姝才和時寧解除了婚約。周冉不會阻止琳瑯和任何人談戀愛,池歡也不會干預時寧的感情。這兩個孩子,一個從小沒爹沒媽就夠可憐了,另外一個五年前還死過一次,這世界上的事啊,除了生死都是擦傷——她們只想孩子們好。程時寧沒回家之前,池歡以為等他回來了之后,告訴他這些他會開心一點,沒想到他才去琳瑯那里討了沒趣。“我不知道她那么排斥我的點在哪里,有時候也會覺得跟她爭論下去特別累。”程時寧捏了捏眉心,搖著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