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勇很珍惜現在的工作,勢必要踏踏實實一直跟著許征。哪里有那心思去談戀愛,結婚更是暫時不敢想的事。領導是要干大事的,小勇為報知遇之恩,以后都得當好他的左膀右臂,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說吧。反正他喜歡的人也不可能喜歡他。許征和寧筱下樓來的時候,就看那孩子在那抽著煙發愣,喊了他一聲他才回神,滅了煙去開后排車門。平時許征上班習慣了坐副駕,沒什么架子,但有寧筱在,他就會陪她坐后面。開了一段路,寧筱大大方方問小勇:“你跟姐說實話,是不是有心上人了?”都介紹過好幾個女孩子了,以寧筱對小勇的了解,在他沒心有所屬的時候,讓他去和能拓寬他家領導人脈的家庭聯姻,他一定會答應的。小勇鬧了個紅臉,當著領導又不敢撒謊,只能說:“是有一個?!睂庴憔托α?,“是誰呀,我們認不認識呀,要不要幫幫你?”小勇搖頭如搗蒜,“不用不用,謝謝寧姐。”許征一聽就皺眉:“你就這出息?”小勇就又不說話了,認真開車。寧筱蹭了一下許征,說他:“你別插手,你一說話都把人嚇死了?!北緛硭綍r就對人家小勇夠嚴厲的了。寧筱說許征,許征就閉嘴,沒管小勇了。到了許家老宅,小勇幫忙把車里那些年貨全都搬下來,要走,許家長輩不讓走了,他只得留下來吃年夜飯。但也不白留,挽起袖子去花園里干活,一會兒幫園丁修剪花枝,一會兒又去地下酒窖挪酒桶,半天下來累得他滿頭大汗,心頭倒是很充實。他蹲地下喝水,看園丁澆花,心頭一片寧靜。小勇很羨慕領導家里人丁興旺,哪像他們家,什么人都沒了。眼看這幾年存點錢可以在城里買房了,母親的身體卻沒挨過去,腦梗復發,摔了一跤送醫院不到一個月就走了。他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最親的人就只剩下領導和寧姐了。小勇心里有點難過,眼眶滾燙滾燙的。寧筱在緩步臺上站著,和江溪一起,將那孩子的委屈全看在眼里。江溪小聲問寧筱:“我上次和你說我單位那個李主任的閨女,你要不要試試介紹給小勇,總不能年年都跟咱們過年,他也不自在?!睂庴銚u搖頭:“小勇有喜歡的人,估計是哪家千金,他不敢追人家?!苯骸鞍??”寧筱聳肩:“我猜的?!惫烙嬆呛⒆右婚_始都不愿意說,是最近四面八方給他介紹對象把他逼急了,他才說出來的。許征和許寥在客廳陪爺爺下棋,不多時又傳出朗朗笑聲,爺爺高興,寧筱就知道許征和許寥下棋都放水,讓著爺爺。寧筱往大窗戶里面瞧了一眼,正好許征坐那兒也抬了頭,兩人默契地對視上。也就幾秒鐘,寧筱就轉回頭來:“我去看看小勇?!苯靡N房幫忙,也就分頭走了。小勇喝完水又要去園丁那頭,打算帶著那只懶惰的大狼狗去周圍溜達一圈,寧筱叫住他,他就乖乖地走回來了。小勇是真的特別乖。用許征話說,他就是個傻白甜。智商全用在工作上了,沒太多心思去想周圍的人和事,考進系統不到一年就被許征要過來一直帶著,說實話也沒讓他吃太多苦,甚至都不需要他去跟太多人周旋,他只需要勤勤懇懇干好自己的分內事。寧筱看著他:“你是不是信不過寧姐,連寧姐都不說?” 不切實際“不好說。”小勇臉上很平靜,大概是太清醒了,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因這件事不開心就是內耗了。“為什么不好說?”“總之就是不好說?!痹谶@個問題上小勇很硬,哪怕是寧筱,他也沒有因為很喜歡她很尊重她而松口。寧筱這人很擅長化解凝固氣氛,點到即止之后,就笑起來,“我第一次聽你領導喊你小勇,覺得你名字好土?!薄笆俏胰槊?。”小勇摳摳后腦勺,挺不好意思。一開始領導也沒這么喊他,剛來那半年都喊子安,后來有一次他母親拎了一蛇皮口袋土特產來單位看他,許征聽他母親喊了一聲小勇,覺得親切,之后就一直這么喊了。寧筱看他說乳名的時候,眼底始終有薄薄一層哀傷,拍拍他肩膀,寬慰道:“你已經很好啦,你都二十六了母親才離開你,想想我,那會兒我爸媽不在的時候,我才十七?!?
小勇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寧姐,你有許哥。”私底下,他也就不喊領導了。寧筱點點頭,“是呀,我有他。”笑了笑,又說:“你也有他,他特別重視你。”小勇說,“我知道?!币驗樵S征重視他,導致許家的人都重視他,小勇小勇喊得好不親熱,拿他當自家孩子。許家每年年夜飯都很熱鬧,主要是人丁興旺,幾房人,每房四五個人齊齊聚攏,那得在餐廳和客廳擺上四張大桌子才能一起吃飯。人多,孩子也多,跑來跑去的很是喧鬧。許征怕那些小孩兒撞到寧筱,尤其是許喬喬,第一個就把他揪出來一通訓斥,本來許喬喬就不爽他,現在他找門找路要教訓他,喬喬反骨,隔老遠沖寧筱喊:“你家老男人太可惡了!快和他離婚!這樣的男人教育部好孩子!寧筱!快和他離婚!”然后許寥和江溪兩口子滿屋追著喬喬打,鬼哭狼嚎的,整個一樓更吵鬧了。吃過飯,看春晚的看春晚,打麻將的打麻將,一大家子其樂融融。寧筱不愛玩牌,對那沒興趣,許征就陪她在花園里散步。祁正陽來了電話,說小柯回國待幾天,今晚有空出來喝個酒,問他要不要去。小柯回來了,許征當然要去。許征停下腳步,捏住寧筱的手:“快九點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洗漱休息?或者你想留在老宅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