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仲亭不時轉(zhuǎn)過頭來和她說幾句,也是沒有冷落她。手機(jī)鈴聲響起,池歡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小吾。“……”程仲亭就在她面前,她根本不敢接。手中慌亂,一下就給他掛斷了。程仲亭和他們聊著事情,意識到什么,轉(zhuǎn)頭看一眼池歡。問她怎么了,池歡搖搖頭,順手把手機(jī)按了靜音。沈言吾不停地打電話過來,池歡始終沒接。之后沈言吾給她發(fā)了消息:【歡,你接一下電話,我有要緊事要問你】池歡回復(fù):【你就這樣說吧,我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沈言吾:【不方便?程仲亭在你面前是不是?正好,我就是要找他】前陣子程仲亭在國外,沈言吾找不到他,今天得知他回國了,繞了許多灣子才繞到池歡這里來打聽。池歡問他:【你找他做什么?】沈言吾:【你別管,告訴我他在哪里就行!】放下手機(jī),池歡小聲喊程仲亭。程仲亭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她,酒后眼神柔軟,“嗯?”池歡說:“沈言吾找你。”程仲亭聞言并沒有多驚訝,只是笑了一下,“你讓他來。”不到半小時,沈言吾就出現(xiàn)在了包廂里。那個干凈純粹的陽光男孩此時一臉戾氣,他深惡痛絕的瞪著程仲亭,手里拿著槍,直直對著程仲亭的腦門。當(dāng)時池歡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她只知道,非法持槍可大可小,是要負(fù)刑事責(zé)任的。但沈言吾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他大有要和程仲亭同歸于盡的勢頭。“為什么要那樣做!現(xiàn)在我爸躺在醫(yī)院昏迷不醒,你的目的達(dá)到了嗎?程仲亭你這個陰險小人!我今天一定要?dú)⒘四悖 鄙蜓晕釢M臉猩紅,是沒打算活著離開這里,不是程仲亭死就是他亡。可這包廂里四個男人,他哪里是他們的對手,再加上許征身手過人,幾乎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把他制伏在地。程仲亭雙手插兜走到他面前,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的看他,然后緩緩蹲下去,用祁正陽遞過來的手帕將地上的槍撿起來,淡淡笑了聲,譏諷道:“意外驚喜。”說罷起身,轉(zhuǎn)頭對趙柯說:“報警。”趙柯剛點(diǎn)頭,池歡就趕緊上前阻止:“不要,不要報警。”程仲亭一頓,微蹙了眉宇看她。池歡干澀的嗓子里咽了咽,搖搖頭,又說:“放過他,程仲亭你放過他。”程仲亭面對池歡,已經(jīng)沒有了先前的溫情。面容里帶著一股天生的冷漠,很顯然,他無法接受池歡說的話:“我放過他?你親眼所見,他并沒有打算放過我。”話落,又對趙柯說:“報警!”池歡很害怕,怕沈言吾被抓走。她也不管程仲亭怎么想了,雙手按住趙柯手里的手機(jī):“趙少,不要報警,不能報警!”趙柯臉上沒了往常的吊兒郎當(dāng),皺眉看看池歡,又看看程仲亭,之后收起了手機(jī),“這件事我們就不插手了。”說完退到一邊去坐著。怕沈言吾趁亂亂來,一直盯著他。這件事的主動權(quán)在程仲亭手里,在場諸位都沒有發(fā)表意見。事情發(fā)生之后,池歡心頭冒出無數(shù)種情緒,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怪誰。她走回程仲亭面前,試探著去拉住他的手,“放過他吧,讓他走,好不好?”程仲亭拿煙那只手停在半空,目光冰冷的看著她。兩人這樣對視著,不知道站了多久,程仲亭對沈言吾說:“滾。”沈言吾仍沒打算放過他,還要朝他撲過來。趙柯和祁正陽把他拖了出去,外面?zhèn)鱽黻囮嚢Ш浚烙嬍撬麄z把沈言吾打了一頓。包廂里,許征也不好多待,跟程仲亭說了兩句就先走了。只剩下程仲亭和池歡而人。他們依舊保持那個姿勢,僵直的站著,面對面的看著彼此。直到沈言吾的聲音漸漸遠(yuǎn)了,池歡才低聲開口:“為什么要那樣做?”
明亮的大眼睛,直視著他。程仲亭眼神沒有任何閃躲,甚至在池歡質(zhì)問他的時候,也沒有任何退縮,語氣很淡的回答她:“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拭目以待,池歡,你從來沒有把我說的話記在心上過。”池歡搖著頭,往后退著。直到背后是餐桌,退不動了,她才停下。“你看不慣他,我無話可說。可他的家人是無辜的。”池歡手捂著胸口,越發(fā)覺得窒息,“程仲亭,哪怕你再是位高權(quán)重,也不能這樣為所欲為。在你的心里,我們普通人是不是隨時可以任你魚肉?”程仲亭久久的看著她,面色陰沉,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他看著池歡突然就哭了。她是在為別的男人哭。原本想要往前一步的腿就這樣僵立在了原地。池歡用那張極度傷心的臉對著他,那表情里帶著滿滿的絕望,她說,“我以為,這次你回來,我跟你說幾句好聽的話,哄一哄你,我們就可以和好了。”“程仲亭,我還是不了解你。我們始終不一樣,我大概永遠(yuǎn)無法企及你的高度,更無法理解你在受到利益威脅的時候的所作所為。“今天你可以因?yàn)橐粋€男人追求我,就讓他的家人付出沉痛代價。那明天呢,明天我身邊又有人追過來,你是不是還能做得更絕一點(diǎn)?”池歡說完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在程仲亭緊繃的臉上稍有動容的時候,她轉(zhuǎn)身拿了自己的包,站在離他很遠(yuǎn)的地方,“我們永遠(yuǎn)不會好了。”說完就拉開門走了。走得又急又快,估計是去找沈言吾了。程仲亭面無血色站在餐桌前,無動于衷。 人的劣根性他久久站在那里。久到許征回來,他也還站著。許征沉默的和他并肩,煙抽了幾根才說:“你這次出手狠了點(diǎn),池歡善良,肯定接受不了。”程仲亭不認(rèn)為自己有什么問題,他行事作風(fēng)就是這樣利落,從來不會束手束腳。他覺得沈言吾黏在池歡身上像塊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