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記得命皰屋做你的了。”林業綏搖頭,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垂下去的眼皮,卻讓人心懷不忍。謝寶因凝眉,當下便舀了勺湯,上面飄著只黃面捏的鴨子,隨后微微坐起身體,遞到男子嘴邊。一人一口的吃著,吃到最后,還剩下小半碗面湯,謝寶因實在是吃不下,全都交給男子解決了。用完后,侍女端水進來侍奉收拾。兩人蕩完口,還來不及溫存,乳媼就抱著林圓韞來到他們的居室門口:“女君,娘子餓了。”謝寶因命道:“進來。”乳媼立馬低頭進去,把孩子交給女君后,又把素絹屏風放在居室中間,然后躬身離開。抱過林圓韞后,謝寶因想要解衣哺乳,但是所穿的襦裙十分難解。林業綏放下棋子,伸手去抱到懷里,然后看著女子對自己笑了笑,低頭認真去解腰帶,上襦稍微變松后,她直接把交領的三重衣往旁邊輕輕扯了扯。林圓韞去到母親懷中后,馬上就吸吮起來,眼睛還一直睜著。看見女子已經忘記了前面的事,林業綏沒法的無奈一笑,明明是前面她先做的那事,如今卻稀罕別的去了。哺乳完后,原先提溜著眼睛看父母的林圓暈沉沉睡了過去,謝寶因小心的將人放在席上,結果才剛放下,孩子就立馬哭了起來,她只好俯身輕輕拍著孩子胸口,慢慢哄人睡覺。林業綏瞧見,把身上的黑金鶴氅裘墊在她們母女身下。沒一會兒,便聽見謝寶因在開心喊他:“郎君你快看,阿兕又在笑。”林業綏循聲看過去,榻上小小的人,長得像他們兩人,此時正睡得香甜,咧開嘴,露出肉肉的牙床。隨后,看向旁邊一起躺下的女子,他探手過去,輕喊了聲:“幼福。”謝寶因似乎已經睡迷糊,雙眼雖然合著,旦手指卻有了反應,微微蜷著,抓住男子的手。林業綏眉眼有了弧度,任由她抓著,到了隅中時分。男子仍還坐在榻邊,左手執棋,獨自下著這盤棋,右手則稍微翻轉,用指腹輕輕撫弄著女子掌心。謝寶因忽然睫毛顫動,睜開眼,狡黠一笑:“剛剛我們的事情還沒做完。”地上所鋪的鶴氅裘上面,孩子在右邊安睡著,就躺在旁邊的謝寶因被迫仰頭,緊緊攀住男子,步搖隨著主人的動作而動,發髻攏起。林業綏俯身暗啞著聲音,低笑道:“阿兕就在旁邊,幼福不要出聲。”謝寶因偏頭去看,然后神情忽變,隱忍著張嘴咬住男子肩膀。在疾速過后,林業綏停下,開始緩速,他伸手勾起步搖下面的垂珠,她平時走動,這里極少會晃動。此刻,卻因他而動。“臟了怎么辦?”“瞧不出。”【作者有話說】王烹在出現過。[1]《論語·八佾》:“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譯文】“已經做過的事不用提了,已經完成的事不用再去勸阻了,已經過去的事也不必再追究了。” 得寸進尺三月十八的這日, 家中奴仆全部在平旦時分便開始起來準備林衛鉚親迎禮的事務,器皿祭食都不敢懈怠。謝寶因也是在平旦時分醒的,醒來的時候, 臥榻身旁沒有看見林業綏, 只能夠依稀聽見帷帳外面衣物相互摩擦的聲音。她躺在榻上,懶得動彈,再加上前面剛醒,靈臺還沒有完全清明,要是突然起身, 氣血直接往腦袋涌去,會生出昏厥之勢, 所以合著眼,只試探性的往外面喊了聲:“郎君?”青色帷帳外,很快就有了應答,是男子輕輕“嗯”了一聲, 低沉又沙啞,像是有薄繭的手指細細摩挲著脖頸,令人喉嚨和心里都癢癢的。沒有多久, 地上的腳步聲響起, 矮床上面的燈盞透了火光進來,然后又被人給攔腰擋斷, 淺盞里趴著的火苗所照映出的黑色身影籠罩著臥榻上面的女子。林業綏邁步到臥榻邊,把帷帳給挑開后, 屈身坐在榻的邊沿, 他看著翡翠衾下面的女子, 見她還閉著雙眼, 以為是昨天自己胡鬧過頭, 讓她身體哪里不舒服,立即就探手過去,摸她額頭,輕聲道:“等下我就要過去家廟。”聞言,腦袋依舊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謝寶因緩緩睜開眼睛,今天是林衛鉚行親迎禮的日子,在黃昏去袁家親迎新婦之前,還需要去告廟祭祖。林業綏身為博陵林氏的大宗和家主,這些自然都是需要他來。但是謝寶因眼睛看著臥榻邊的男子,卻是慌張的發問:“現在是什么時候了?”“還沒到日出時分。”林業綏知道女子是憂慮等下去西堂治理事務會遲到,放在她額頭的掌心沒有感到發熱后,然后又順勢往旁側細軟的鬢發撫去,“再躺會兒也不遲。”謝寶因心里松下一口氣,隨即問起前面男子和自己說的事情:“叔父他們都已經過去家廟那邊了?”為顯示西邊是大宗的地位,博陵林氏的家廟雖然就建在西邊屋舍的左側,但是要真的過去那邊,還是有些遠,需要乘車。而且按照禮制,家廟中只會供奉昭穆二廟以及太祖之廟,其余不是近親的廟都要被毀掉,現在那里面的昭廟是祖父林祉,穆廟是先父林勉,而等男子百年以后,其祖父的廟就要被毀,供林勉為昭廟,他為穆廟。看見女子在出神,林業綏手上的力道加重,讓她能夠集中心思在自己的身上:“有處工事出了點問題,叔父昨夜在黃昏時分就離家了,要是那邊一切順利,應該能夠趕上觀禮。”謝寶因若有所思的點頭,忽然蹙眉,最后又展眉回應男子:“我還沒有蕩口。”俯身去親妻子唇角的林業綏笑眼看她,隨即繼續,開始得寸進尺。嘴中被塞入東西的謝寶因開始難以呼吸,只能努力張開嘴,試圖喘息,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