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綏并不意外她會知曉這些,坦笑道:“神佛也怕灰飛煙滅。”聞言,謝寶因拿交刀的手頓住,很快又恢復如常的繼續:“要是郎君這次活不下來呢?”“半載的年歲不過就是眨眼之間,不值得你苦守林氏。”林業綏喉嚨滾過,將成婚就是男主的文案部分,寫著正文有改動,不過懶得改文案了)[1]鼓鼗:搖著有柄的小鼓。類似現在的撥浪鼓。在《周禮》中有記載:“小師:掌教鼓鼗、柷、敔、塤、簫、管、弦、歌。”[2]心不由己:為情感所激動,指神智不能由自己控制。[3]垂手明如玉:出自南北朝的《西洲曲》[4]成婚。 豐腴許多東邊管理花草的兩個仆婦已經去各處郎君娘子的屋舍都看過一遍, 屋舍外面的庭院也全部已經把枯掉的花草都給拔除,后面兩仆婦又費起心思來,想要那幾處瞧著過于空曠的庭院都給栽種起來, 既要花團錦簇, 又不能讓庭院顯得雜亂。兩人商量半天才決定下來,隨后按照品類寫下花賬。只是那些郎君、娘子所住的屋舍里面要添什么,她們不敢擅自做主,這些世家子弟都是從小接受家學,養成文人墨客擺弄花草的雅趣, 而且各人有各愛,幾個郎君娘子的性格都一樣, 庭院里面的花草也就不一樣。西邊屋舍就是她們家主自己選定的,她們雖然專門管這些,但是那庭院里面有些蔓草連她們也都不怎么能夠認出來,聽說是特地遣奴仆去高山挖來的。兩個仆婦本是想要按照幾處屋舍的遠近去問的, 但是想到三娘子林妙意最容易多想,要是真按遠近,就需要先去二郎和六娘的屋舍才能到她那里, 只怕三娘知道, 肯定又要多想是家中的仆婦看不起她的身份。雖然不會對她們發脾氣,但是肯定會偷偷躲在居室里面哭, 以前夫人不重視這個娘子,可現在有女君在, 不一樣了。其中一個仆婦無奈笑嘆:“我們去完二郎那里, 就直接先去三娘屋舍吧。”另一個立即答應, 心照不宣的附和:“我也是這么想的, 六娘肯定也早就去三娘的屋舍里面待著了。”往東邊間錯的屋舍走去, 先到的是林衛鉚的屋舍,正好趕上要去著作局的二郎君,問了幾句后,這位一直就不怎么喜歡說話也沒什么好惡的二郎說了“都可”便邁步離開。
隨后穿過一個庭院,再多走些路,七拐八彎后才能到林卻意的屋舍,兩個仆婦互相看看對方,徑直走過,然后就是林妙意的屋舍。剛進去就看見六娘果然來了這里。兩個娘子都跪坐在屋舍里面做著女功,大概是她們女君有孕,這些時日都孕吐十分厲害,她們才不敢去打擾。等兩個仆婦問及要在自己庭院里面添些什么花草,林妙意說出一些應季的花,四季盛開的都有,林卻意只要了一些能夠結果的矮叢花樹,說是簇簇紅果掛著,屋舍不會顯得冷清。仆婦要離開的時候,林妙意忽然喊住她們,然后馬上吩咐自己的貼身侍女:“你跟著兩位阿婆去西邊的屋舍一趟,把昨天的那些青梅送去長嫂那里。”春紅立馬點頭。她們娘子的屋舍外面種有一顆青梅樹,還是六載前夫人身邊仆婦喊家里的奴仆來種下的,說是三娘子自己哀求的,但是她白天都守在這里,也沒有看見娘子去過夫人那邊。不過看著娘子每年都要打落些青梅拿來腌酒,還樂在其中的相貌,又覺得可能是真的已經去求過夫人,畢竟夫人不喜這位娘子,怎么可能自己就想著要在她們屋舍外面栽種青梅樹。春紅進室內去拿青梅,眼睛朝幾個裝酒的器皿掃去,這酒釀好,也從來沒見三娘飲過,好像是要留著給誰一樣。從林妙意的屋舍出來,仆婦去過林衛罹和林衛隺的屋舍后,沒有再去王側室和周側室那里。一行三人走到西邊那邊的屋舍后,春紅跟著兩個仆婦走了和上次不同的路,繞過去迎面而來的假山,立馬就能看到滿湖的紅紅綠綠。問過才知道這里原本是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寬大的湖面看起來反而還有幾分凄涼,建鄴城中的花娘都不知應該要怎么耕種,每次種下去,來年不僅不發芽,還會爛在湖里面,就是好不容易發了芽,花苞也不能盛開。于是她們女君特地遣人去南邊的郡縣里請來幾個擅長種荷花的花娘,趕在去年十月末放下去的種藕,今年春天就已開始萌芽,由藕苫抽出白嫩細長的藕帶,藕帶再分節。二月時,由藕節抽出的葉芽便已破水而出,露出荷葉小尖,飛來蜻蜓立于上頭。荷桿日日高,荷葉亦隨之舒展成傘面。如今在四月底,藕帶處又應時生出花芽的梗,從葉鞘中抽出圓鼓鼓的花苞,昨天這里還只有鋪滿湖面的荷葉,一夜過去,水下的花苞竟也紛紛露出,白中帶著淺淺粉色,屹立翠綠。前幾天又從江南那邊購來兩只烏篷船,放置在湖上,等以后家主、女君想要游湖,還能一起在這里泛舟。春紅心不在焉的看著,心里還一直記得娘子吩咐的事情,不由小聲催促道:“我們還是不要讓女君等急。”“女君有孕,現在是需要多休息的時候,我們去那么早干什么。”仆婦笑著看她,“隅中再去也不遲。”春紅明白過來,因為圍春草場的禍事,家主和女君一直多有磨合,自從和好以來,最近基本都在一起。侍奉完女君,玉藻和幾個侍女坐在庭院里面的胡床上,守著泥爐閑聊,忽然聽到屋舍外面有人再看,一開始不當回事,等稍微安靜下來,趕緊跑過去。家主和女君現在都需要靜養,所以進這處屋舍的門就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