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文繃著臉,理直氣壯地說。“隨你怎么說,但事實如此。”“你指被你歪曲的事實?”阿爾文不輕不重地回敬了一句,接著話鋒一轉,結束了這場沒意義的爭辯:“我明天就走。你到底要不要一起?”杰森抬起手,像投降那樣,語氣依舊帶著戲謔:“我當然會繼續看顧你。不用謝,這就是‘朋友’需要做的。”“……好極了。”阿爾文強行忽略掉后半句話,拿出手機查閱起明天的航班。回到哥譚市之后應該就會好起來的,不管是工作還是這個令人煩躁的稱呼,又或是……就算杰森不會改,回到哥譚市后他們也會分開,這次共同行動只是短暫的妥協,不會改變什么。阿爾文這么告訴自己,并對此深信不疑。第二天一早,兩人登上飛機。在引擎的轟鳴聲中,飛往哥譚市。隨著越來越接近目的地,阿爾文心情也逐漸明朗起來:“看在這段時間你足夠配合的份上,我以后會考慮手下留情的。”“聽上去真不錯。”杰森配合地敷衍了一句,把一杯褐色的熱飲遞過去,“熱巧克力?”“謝謝!”阿爾文看著上面飄的白色棉花糖,驚喜地接過喝了一口,動作無比自然,并且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熟悉的甜味瞬間溢滿口腔,阿爾文瞇著眼睛,享受地舔了舔嘴唇,一副完全將剛剛的話題拋到腦后的安逸樣子,像極了一只被撓了撓下巴的大型貓科動物。見狀,杰森忍不住翹了翹嘴角,然后若無其事地扭過頭,只有余光還時不時掠過玻璃上的倒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甜膩的熱飲真的足以讓人忘掉一些事,阿爾文沒再說起之前的話題,就這么安靜地與杰森并肩坐著,手臂放在扶手上,中間隔著一線微不足道的距離。只是這安逸并沒有持續多久,阿爾文也沒改變自己的想法。所有的事物都會消逝,他寧愿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工作上,而且還有別的事情需要他在意,然而心底這么想著,阿爾文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跟著杰森回到了安全屋。“……”總之,先排除不為人知的魔法。阿爾文懊惱地閉了閉眼,二話不說走進臥室開始收拾東西,即便他本來不打算帶走這些不太重要的東西——“你打算去哪?”“安全屋、基地、下水道、蝙蝠洞、監獄……隨便哪里。”阿爾文手上動作不停,很快收拾好了所有東西,轉身繞過站在臥室門口的杰森,走向大門,順便給了句道別,“感謝你這段時間的配合,下次見。”“不用謝。”杰森倚著門框,沒有阻攔的意思,目光卻始終追著阿爾文的身影,“看來你找到其他更喜歡的朋友了?恭喜。”阿爾文腳步一頓,后知后覺地從杰森的后半句諷刺里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之前他一直沒多想,可現在看來,杰森一定早就察覺到他……只是惡劣地沒有戳穿!阿爾文莫名覺得惱火。他一邊覺得自己反應不應該這么大,一邊又難以忍耐徒然生出的憤怒。
最終,他冷著臉,一字一頓強調道:“我們不是朋友。”“這是你說的。”“我騙你的。”杰森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不會對我說謊,‘朋友’。”“我反悔了。”“是嗎,真可惜,你找不到比我更討人喜歡的‘朋友’了。”一聲聲“朋友”格外刺耳。阿爾文忍不住咬了咬牙,轉身拔刀,刀尖精準停在杰森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神情多了點從未有過的兇惡:“去他媽——見鬼的,你再敢說一個‘朋友’,我就殺了你!”說著,他將刀刃往下壓了壓,貼到皮膚上的瞬間又下意識抬起一點。“嘿,這可不是什么玩具。”杰森意識到情況不對,立即提醒道。他倒不是害怕阿爾文真的動手,只是覺得這小子事后絕對會后悔,“我想你應該冷靜一點,想要談談嗎?什么事都可以。”阿爾文半點沒聽出杰森的好意,越發難以壓抑這種莫名其妙的憤怒,和摻雜在憤怒里的其他什么東西——這個混蛋明明說著求饒的話,那張該死臉上卻仍然沒太多意外的情緒,依舊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就好像——“不!我很冷靜地告訴你,不管你什么想法,我都絕對不會再跟你一起工作。我早就應該停下!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你,就算你站在面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喜歡你,想握住你的手,想親……對!我他媽的就是想睡你!”“……”“……”沉默。震耳欲聾的沉默。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之后,阿爾文張著嘴,差點握不穩刀。“不,這不是……我沒有……”阿爾文立即否認,可又覺得自己不想這么做,一時竟有些茫然。他繃著臉上的表情,故作鎮定地收起刀,轉過身去:“總之,以后不會有意外狀況了,我先走……”話還沒說完,阿爾文就聽見身后杰森發出一聲嘖舌。接著,是一句語氣更加認真的疑問句:“就……因為我以前救過你?”阿爾文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又不想被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