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活。熱烈。和以前模仿出來的歡快、活潑不同。那是屬于他自己的溫度。大清早,外面天還沒完全亮,阿爾文就從床上爬起來,躡手躡腳地下樓,走向廚房。昨天的“生日驚喜”部分,除了蝙蝠俠送的糖果,還有阿爾弗雷德準備的生日蛋糕。蛋糕很大,奶油也很多。最后剩下大半沒吃完,都放進了冰箱,成了一款短期限定甜品。嗯,怪不得那時候蝙蝠繞了那么大一圈,還特地在韋恩莊園附近停了停。不過,也不全是好事。比如,昨晚蝙蝠給了他一個手環,說是能監測他的身體狀況。現在,這個手環正戴在他右手的手腕上,很有存在感,從生理到心理都很讓人不舒服。又比如,戴上手環后的量身高環節——他被告知,身高和剛開始訓練時相比,沒有長高多少。或者說,幾乎沒什么變化。……說不定是太陽曬太少了。阿爾文抓了抓鳥窩一樣的頭發,轉頭就拋開毫無邏輯的猜測,順便無視了站在廚房門口的人影,走到冰箱前打開門。冷光里,奶油蛋糕還保持著昨天剛放進去時的樣子,漂亮得讓人多看一眼就能舌根泛起甜味。阿爾文拿起碟子,冰箱門都等不及關,先湊上去咬了一口。甜膩的奶油味很好地緩解了因為早起而混混沌沌的腦子,這種感覺意外地讓人有些上癮。阿爾文盯著碟子里剩下的部分,嘴里的還沒咽下去,又想繼續咬下一口,但想到阿爾弗雷德馬上要起床了,還是回房間繼續吃比較安全。就在這時,之前被他無視的人影沒再繼續當隱形人,突然開口說道:“阿爾弗雷德跟我說有新的孩子,我就應該想到的……看來你還是選擇當羅賓。”阿爾文關上冰箱門,鼓著腮幫子,抬起頭看過去。是理查德·格雷森,aka夜翼。和上次見面時相比,夜翼的頭發明顯長了不少,心情也更加平靜,阿爾文合理推測,后者應該是還沒見到蝙蝠俠的緣故。他不急不緩地完成了咀嚼、吞咽的動作,然后舔了舔嘴邊的奶油,說:“我還以為你不想被人看見。”夜翼低下頭,心情復雜地看著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孩子,對方看上去比他成為羅賓的年紀還小一點。“不,我只是沒想到你會起得這么早。”這一次回來,夜翼是不想吵架的,所以選在了布魯斯很可能沒有起床的凌晨回來,想先和阿爾弗雷德聊聊,問問最近的情況,問問……之前電話里說的“新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沒想到先見到了這個孩子。對方顯然已經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夜翼看著那張沾著不少奶油的臉,和不知道為什么要穿在睡衣外面的……披風。嗯……非常適應。“我會在阿爾弗雷德發現前,把披風整理好放回去的。”阿爾文注意到夜翼的目光,隨口回答了一句。他對第一任羅賓的好奇心,已經隨著得到這身制服越來越淡,就算還留著一些,現在也沒有蛋糕重要,而且……阿爾文敏銳地察覺到,眼前的這個人身上糾纏著線團一樣讓他自己越陷越深的悲哀和負罪感。這種負罪感讓他變得友善,也讓阿爾文不想和他多說什么。“我打賭他已經知道你這么做了。”迪克覺得這個男孩和他想的不太一樣,和之前的第一印象差別也很大,他停頓了一下,問,“那么,你是怎么得到這份工作的?”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輕松一點,起碼不能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那太糟糕了。盡管迪克覺得,蝙蝠俠是想填補空白……才找了阿爾文這樣性格的孩子,但阿爾文的回答,卻遠遠超出了迪克的預料——他說:“我告訴他我想當羅賓,幫他解決了幾個案子,之后他問了我幾個問題。就這樣。”過分輕描淡寫的語氣,讓這一切聽上去荒唐又隨意。……不。布魯斯不會這么簡單就把又一個孩子拖下水的。迪克下意識選擇相信自己的父親。“這聽上去——”他話還沒說完,阿爾文就用行動表明自己沒有再聊下去的想法,徑直走出廚房,只是才剛走出去兩步,又立即倒退回來。“你剛剛想說什么?”阿爾文配合地回到剛剛的話題上,并迅速把蛋糕放回冰箱,還不忘擦了擦臉上的奶油。看得迪克不由愣了一下。“阿爾弗雷德看到你了?”“沒有。”阿爾文冷靜地說。然后下一秒,一個兩人都十分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歡迎回家,迪克少爺,你喜歡的蕎麥煎餅也在冰箱里,不要忘記熱一下。”聲音停頓了一下,又說,“以及,不要吃太多,阿爾文少爺,如果你不想在之后戴上眼鏡的話。”“…………”阿爾文能完全確定,剛剛他一見到管家的身影就縮回來了,而且從頭到尾絕對沒有發出腳步聲,那么——他看向夜翼。“嘿,別看我,孩子。阿爾弗雷德總是能發現是誰開過冰箱的門,蝙蝠俠都瞞不過他,你會習慣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