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陳庚望臉上的笑如何也掩不住,但仍舊說道,“日子還沒定下,等開了春兒得去人家娘家問問。”“那也不遠了,”楊春麗笑著對宋慧娟說,“再等兩年就能抱著孫子一塊兒去聽戲了,也不眼饞我們了。”宋慧娟想想那場景也滿足的笑出來,但她還沒說話,對面坐著的陳庚望便道,“孩子他們自己帶,月回來一趟看看就成。”這話不像是一直盼著陳明守成家的陳庚望能說出來的話,說到底盼著陳明守不就是為了下一輩,那隔代親可不是說著玩兒的,哪有誰家的爺爺奶奶不稀罕自己家的孫男娣女哩?“那也真是,”孟春燕卻接了上去,“回頭人家小兩口在城里過日子,那咋會把孫子扔到咱這山溝溝哩?”“前兒我還聽明康他娘說哩,那城里的日子好是好,就是不是咱這兒的人能過的,”楊春麗也想起了被兒子接到城里去照顧孫子的老姐妹,不免對那些地方又產生恐懼,“趕明兒指定你們這老兩口也得跟著明守去城里了。”打陳庚望說的那些話就被驚到的宋慧娟這會兒也緩過勁兒來了,上輩子她這幾個孩子都是在她身邊過活的,那些個孫子孫女上學前自然也是跟著她的,可這回她許是真得跟著明守他們去城里照顧孫子孫女了。“那就送回來,”陳庚望也知道庚江老兩口去城里照顧孫子的事,年關人回來了,沒少聽老兩口抱怨在那邊的不適,哪兒哪兒都不對勁。“那咋成?”宋慧娟回過神來,“咱要是不去,不是為難孩子?”
即便在城里待著再不適應,仔細想想為了他們的孩子,為了他們的下一代,沒有哪個父母不能堅持的?陳庚江老兩口如此,往后宋慧娟也是如此,只要她這個幾個孩子喊一聲娘,什么難就都算不上難了。早間還未送走楊春麗和孟春燕,陳家的這座小院子里又來了幾個本家的婦人,話里話外都是來打探陳明守帶回來的人到底是個什么模樣,聽旁人說的到底不如自己親眼瞧見的。只這一天,不知有多少人接二連三的人踏進了這座院子,不論那相不相干的。第二天一早,宋慧娟剛收拾好出了里屋,就見她那從茅房出來的大兒對她說道,“娘,早上別做我跟詠秋的飯了。”正挽著袖子的宋慧娟聞言便停下了動作,抬頭問他,“咋了?你倆上街?”“不是,”陳明守洗了洗手,“等會兒我帶詠秋去老宅那邊。”按著老禮兒是要帶人過去看看的,宋慧娟并不反對,“等吃了飯再去也來得及,跟那邊說了沒?”“應該說了,”陳明守并不確定,但他爹既然要他帶著人去了,應該是溝通過的,“爹昨兒交代的。”宋慧娟點點頭,洗了手進了灶屋。這種事既然是陳庚望交代的,這種時候過去,老宅那邊自然明白是什么個意思,頭一回見面,長輩該給的壓歲錢是少不了的。何況,那錢也不需他們從自己的口袋里掏,陳庚望定是提前給過的,今兒去一場不過是走過過場罷了。陳明守給宋慧娟打下手燒燒鍋,到底還是吃過飯才帶著俞詠秋去了老宅。宋慧娟坐在門檐下曬著太陽,心里卻不大安生,陳明安瞧了出來,一邊團著毛線一邊問,“娘,給您打個毛衣成不?”宋慧娟收回望著院門的目光,搖了搖頭,“這顏色花俏的很,你這個年紀穿著才合適。”“這有啥合適不合適的?”陳明安不贊同她娘這樣的老思想,“只要穿著高興,穿啥都成。”陳明安這樣的說法宋慧娟想不出有什么不合適的,可就是自己覺著不大對,卻也不會跟她的孩子計較什么。宋慧娟覺著不安生不是沒有道理,果真不等晌午倆人就進了家門,就看見俞詠秋的兩只眼睛紅通通的,連身旁跟著的陳明守臉色也不大好。挨著人家姑娘家的面兒,宋慧娟沒問那邊老宅上的事,只說,“晌午詠秋想吃啥?大娘給做。”“啥都成,”情緒還很低落的俞詠秋扯了一個虛虛的笑,轉身進了屋,“大娘,我想先歇會兒。”“去,好好歇歇,等會兒吃飯再叫你,”宋慧娟瞧著人低著腦袋進了屋,才看向一旁站著的她那大兒。倆人一前一后進了屋,宋慧娟切著菜便問,“那邊咋了?”坐在灶下往灶里塞樹葉的陳明守這時才露出眼中的怒火,對著他娘卻也只掩在心底,“那邊說我跟詠秋的屬相不合。”正在切菜的宋慧娟頓了頓,明白他說的是張氏,她放下手里的刀緩緩說道,“屬相合不合有啥緊要的?合了也不是就能把日子過好的,不合也不是就過不好日子。”屬相相合能如何?屬相不合又能如何?她和陳庚望屬相倒合,一輩子在外人眼里大抵也是和和睦睦的,可內里到底如何也只有自己知道,說到底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與外人無關,與這屬相更無干。打人剛領回來知道詠秋比明守小了三歲,宋慧娟就知道了倆人屬相不合的事兒了,但她并不在意這些,這倆人之間的情意她都看在眼里,至于陳庚望也不是個傻的,他既沒開口攔,宋慧娟更是沒什么理由讓這屬相之說就壞了他們小倆口的人生大事。一家人都心知肚明,卻也從沒因著屬相的事兒鬧氣,旁人即使知道了這屬相的事兒也不多平白多嘴說些什么,更何況陳庚望盼了那么些日子,這回人帶了回來已然也是同意的,就更不會來觸霉頭了,也只有張氏能仗著長輩的身份說幾句。說到此事,宋慧娟便對著她這兒子明白說道,“打明安說詠秋比你小三歲我就知道了,你爹自然也瞞不過去,他一句話也沒說,這就不算啥事,只要你們倆往后和和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