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娟又開始忙著捯飭小家伙滿月用的物件,雖不能為他準備太多的物件,但一雙虎頭鞋還是要做得。那虎頭鞋上的虎頭樣子她不知做了多少回了,從前小時她娘走前,曾教過一點,不多。現下能做得駕輕就熟,還是因著上輩子自己給孩子們孫子孫女們做得多了,慢慢也就練出來了。小家伙放在搖籃里,吱吱呀呀的揮著小手,她便坐在旁邊扯著絲線,這絲線原是要老式的紡車一根一根紡出來的,可這新院子比不得老宅子,總是缺東少西的。雖說自己一個一個用手做辛苦些,但她也是要做的。一個下午,只扯了幾根線,也沒什么特別多的花色,只有幾種常用的顏色罷了,但好歹也能做一雙虎頭鞋。臨近晚間,宋慧娟便放下了手里的針線活,起身進了廚房。待她聽見那鐵芯鎖被人打開的聲音,就知是陳庚望回了,起身端了盆踏出門檻,就見陳庚望手里又提了一條魚。宋慧娟微愣的工夫,陳庚望已然踏著暮秋的寒氣走了過來,朝她擺擺手,“盆。”她又忙進去端了瓷盆出來,遞到陳庚望手上后,又進了廚房忙活。直到飯做好后,她起身喚人,兩人才是坐在了一張桌子上,案桌上擺的還是中午那條魚,卻不是中午那般完完整整的。一條魚,兩個碗,一碗魚肉,一碗魚頭魚尾。宋慧娟等他動了筷子,才端起了碗,低著頭吃得幾口魚頭,又塞了幾口饃饃。陳庚望看著碗里的魚肉直皺眉,抬眼看了一眼那低頭吃飯的婦人,見她吃得極快,直接上手奪下她手里的碗,把他那碗盛滿魚肉的大碗推了過去。見她張大了眼睛看向自己,陳庚望皺著眉說道,“吃這些有甚用?”宋慧娟好似這才反應過來,對著他笑了笑,拉回那個小碗,又指了指面前的另一個小碗,“這些肉沒甚用,魚湯才有用哩。”說著,把那大碗又推了回去,端起那碗盛了大半的魚湯喝了起來。陳庚望看罷,仍是皺著眉,夾起一塊魚肉就放到了她那小碗里。這時,宋慧娟便沒再拒絕,由著他夾了兩塊才搖了頭,“飽了飽了,再吃不下了。”這話說罷,陳庚望才罷了手,他也深知這婦人的胃口不大,畢竟連那時懷著孩子時吃的就不多。這頓飯堪堪吃完,陳庚望便離了廚房,沒得一會兒那西屋里的小家伙就醒了,又扯著嗓子哭了起來。宋慧娟正低頭刷著鍋,聽得聲音,忙尋了塊布,手還未擦凈,就聽得那屋里響起了陳庚望的怒聲,“尿布哩?”這怒氣的來得突然,宋慧娟急忙跑了進去,果然是那小家伙拉粑粑了。陳庚望從未上過手,一時不察,竟被這小家伙搞了個突襲,弄得身上也濕了一片,折騰的一床被褥也遭了殃。宋慧娟看得眉頭直皺,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先去打了兩盆熱水,一盆給陳庚望洗手,另一盆給小家伙洗洗身子。這十一月的天兒已經開始冷了,夜里更甚,宋慧娟加緊了手上的工夫,給小家伙擦擦洗洗,又重新換了件小衣裳,可這床被褥卻是沒法再用了。這一愣神的工夫,手里的小家伙被人陳庚望一把奪了去,他二話不說,抱著人就直直走了出去。宋慧娟見狀只得跟了上去,眼看著陳庚望抱著人站在東屋的床前,朝她示意,“尿布。”宋慧娟一怔,“還沒滿月哩,換床被子就成,明兒洗洗也能用。”陳庚望眉頭一皺,“哪兒還有被子?”“那也不成,”宋慧娟連忙去掀那口樟木箱子,“先鋪個床單墊著也行,明兒洗了曬曬就能用了。”陳庚望抱著那小家伙,冷冷看著她翻箱倒柜,過得一會兒,就聽她疑惑道,“那床床單哩?我記著放箱子里了啊,哪兒去了?”陳庚望見她還不放棄,低頭就對上了那臭小子的眼睛,一雙手捏在他的小屁股上。緊接著,那臭小子就嚎著嗓子哭了起來。宋慧娟忙放下了手里的物件,轉頭又接過了小家伙,抱在懷里哄了起來。等她這邊堪堪把小家伙哄好,那床上赫然擺上了她的枕頭,連西屋的那個搖籃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東屋的床頭。宋慧娟看得一眼,又抬頭看向陳庚望,“那屋里還有一床被子也拿來罷,夜里冷得很。”這話說完,陳庚望轉身就進了西屋,等他再進來時,就見那臭小子已經霸占了正中間,揮舞著小手向著昭示著什么。他一把將被子遞給她,立時就上了床。宋慧娟把這邊的床鋪收拾妥當后,才去西屋把那些臟了的被褥拆了下來,又一一泡進了盆里。等她摸著黑上了床,往里一伸手,那床的正中間竟是空空一片。宋慧娟往里再一探,沒摸著軟軟乎乎的小家伙,倒摸著了一個滾燙堅硬的胸膛。宋慧娟一怔,堪堪轉過身,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了回去,整個人跌倒在他懷里。那雙粗糙的大手從后背慢慢爬了上來,一只手探到她身前摩挲著領間的盤扣,一手將她死死扣住。屋內的氣息不同秋夜的寒涼,滾燙的身軀緊緊貼在身后,唯獨那雙眼睛冷靜得不成樣子,宋慧娟看見搖籃的小家伙安了心,便任由身后的人施為。她道那一床被褥怎會臟成那般,那一床被單怎會遍尋不到,原來他是忍不住了。感受著他的動作,宋慧娟忍不住自嘲的勾起了嘴角,閉上了眼睛。
陳庚望摟著人解了半天未曾解開,一把將人轉了過來,卻見得那婦人二話不說,低著頭一一解了那扣子,往下一褪,將那衣裳隨手放在外側,便直直的躺了下去。她閉著雙眼,安靜的躺在這張床上,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平靜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看著她這般模樣,陳庚望瞬間冷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