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你放心。”宋慧娟聽到這樣的話,心窩里還是暖的。盡管這時的兩人都對對方有所隱瞞,但彼此是知道他們的心意的,心里也就并不在意那些隱瞞的內容了。趙學清坐了一會兒,即使知道她并無大礙,心里還是不能立時起身離開的。這時,陳家的大門再次發出了那吱吱呀呀的聲響,是被人由外推開的。張氏早被那些個流言鬧得不堪其擾,也真真正正的聽說了那些婦人猜測他們陳家為了男娃逼迫宋慧娟流了身子。原本也沒什么,因著這事被她那大兒弄得不大光亮,她也不肯對外人多說什么,誰知道,這事就越傳越邪乎了。再加上許多人都來勸,說是他們親耳聽宋慧娟自己說的,她這一胎是個女娃。張氏聽了這話,仔細回想這些日子的奇怪之處,難不成真因為這一胎是個女娃兩人才鬧起來的嗎?這么一想,張氏好像又覺出點什么來了,眾人便又開始討論起生男生女的不同,鬧了大半晌,終是討論出個條條來,下了定論。這不,張氏便帶著幾個生養過四五個兒子的“有福之人”來看看,也順帶著證明了他們陳家的清白。此刻,兩撥人都沒想到,見了竟是這樣的場面。張氏并她身后的四個老輩站在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那端坐在堂屋里的陌生男人,因著這些老人大多是裹了小腳的婦人,平日里不大下地干活,自然也就不識得趙學清了。張氏卻是識得的,便主動開口介紹道:“這是慧娟從前在娘家認的大哥,現在就在咱們大隊當知青哩。”那幾個老婦人大約也是知道宋慧娟的親屬關系的,都曉得她是家里的大姐,沒想到這時會突然冒出個娘家大哥來,但聽了張氏的話,便都露出了笑來。宋慧娟也起身一一叫了長輩,這時,趙學清也坐不得了,便開口道:“那我先走了,回頭得了閑再來。”宋慧娟點點頭,就要將人送走,張氏才回來也不大好直接將人攆走,如今見他主動要走,雖然心里是極愿意的,但嘴上還是要開口挽留的。“走甚哩?晚上就在家里吃飯吧,雖說家里沒甚好東西,但還是能填飽肚子的。”“不了,嬸子,”趙學清起身走到了院子里,“我就是順路來看看。”“來都來了,等會兒庚望就回來了,你們坐下能好好說說話,”張氏仍舊挽留著,這是一種待客的禮節。趙學清擺了擺手,還是婉言拒絕,但這時便有那“熱心”的嬸子開了口,“留下吧,我們也是來看慧娟的。”立在一旁的張氏幾乎目不可察的看了眼這多事的朱氏,可這還不算完,她接下來的話直接將他們此行的目的直接挑明了來。“我們可都生了四五個小子的,只一眼就能看出男女來,”朱氏絲毫沒有注意到張氏的臉色,反而極為自豪。畢竟,在這個時候,重男輕女的觀念還是很嚴重的,且大多數人是把這生男生女的緣故都系在婦人身上的。宋慧娟這時才意識到,張氏帶這么多人回來的目的,原來是為了探究自己肚里的孩子來的。可還未等她開口,這朱二嬸反而向趙學清一一介紹起身旁的這些婦人來,待她說完,又問起趙學清來,“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結婚了沒?”這話一提,眾人的重點瞬間便移到了趙學清身上,一個個都眼睜睜的等著他的回答。趙學清皺了皺眉頭,但面上還是很客氣地說道:“沒呢,今年才22,還不著急。”得了趙學清未婚的答案,眾人的心思便紛紛浮動起來,思索著這小伙子究竟和自己手里的哪個小姑娘相配。畢竟,這個知青樣貌生得不錯,還是打城里來的人,且還和這村里的人有一檔子的親戚關系,怎么說他們也算得上是相識的了。宋慧娟注意到趙學清的神情,便知道他心里已經不大情愿了。從前在前趙村時,他便常常淪為那些婦人議論的對象,如果單單是只議論他也就罷了,可婦人們一旦說起來難免會牽扯到他娘和他姥爺,這就惹了趙學清了。宋慧娟知道再由著朱大嬸繼續說下去,就不好了,便主動將話題扯回到自己身上,“二嬸,您真能一眼看出來嗎?”經她這么一提醒,朱二嬸這才想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便又說起來,“那是,我們幾個見過的人可不少了。”說著,就讓宋慧娟站到中間,那一雙雙眼睛便上下打量著宋慧娟。趙學清看到他們對宋慧娟的那種貨物般的眼神,便沉了臉,看了眼張氏,“嬸子,您還相信這個啊,現在男女都平等了,生男生女都一樣。”張氏還未開口,那朱二嬸已然搶了話兒,“那咋會一樣哩?只說你們這小伙子,一個個的可都是跟著男人姓哩,這閨女啊,就不一樣了,嫁到別人家就是別人家的人了。”見趙學清還要繼續說下去,宋慧娟便隱晦的搖了搖頭,制止了他。這種觀念不是朱二嬸一個人的想法,是千百年來傳下來的老觀念了,不是他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撼動的。即使宋慧娟現在不大同意朱二嬸的觀念,但也不得不任由他們打量,對她的孩子評頭論足。可趙學清忍了一會兒,終究是忍不下去了,伸出手就要上前。恰在此時,陳家的大門再一次被人推開了。陳庚望推開門,只見得烏泱泱一片,腳下一頓,抬眼便看見了那攔在宋慧娟身前的一只大手,皺了皺眉,隨即便移了目光,繼而抬步走了過去,又一一向眾位長輩問了好。不待陳庚望開口,那朱二嬸便主動提起,“你說說,這小伙子凈說胡話,說啥男娃女娃一樣哩?那咋會一樣哩?”這時,陳庚望便偏過頭看了宋慧娟一眼,掃過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沒有說話。宋慧娟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