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那你說怎么辦?”鹿笙累了一天,實在是困得不行。‘說!你錯了!’羽翎從她頭上飛下來,在她眼前盤旋。“我錯了,你鳥人有鳥量原諒我一回。”鹿笙躺回枕頭,打著哈欠道。‘說!你再也不會把我送走!’“我再也不會把你送走。”鹿笙拉起被子蓋在身上,舉著手答應道,“等我賺足了你的賣身錢,一定替你贖身。”‘真的?!’羽翎落在她頭上,驚喜地叫道。鹿笙閉著眼把它巴拉下來,瞌睡道:“真,比一百兩真金還真。”“姐姐真好!”羽翎說著蹭她的手心,隨即又撲閃著飛了起來,依舊是生氣的模樣。‘說!你以后出門一定會帶著我!’“帶、帶,以后走哪都帶著你……”鹿笙不堪其擾,翻了個身呢喃著睡去。‘哼!’羽翎扇著翅膀又啄了一下她的頭發,飛到桌上抓起一個果子,大度叫道,‘原諒你這一次。’翌日,鹿笙準備著先去一趟酒坊,再去縣里的鋪子看看,準備買一些家具放進去。這事她昨日與祁枕書說過,祁枕書說要與她一起。鹿笙樂得高興,早早地起了床。“姐姐~”羽翎見她醒來,從旁邊的被角鉆出來,蹭著她的脖子親昵叫道。鹿笙呆了一下,才想起昨晚的事。她嘖嘖兩聲,好笑地戳著鳥腦袋道:“不生氣了?”‘姐姐都要替我贖身了,從今往后我就是姐姐的鳥了,哪里還會生姐姐的氣。’“少在這說一些烏七八糟的話!”鹿笙推開它,掀開被子下床。林紓清的小侄女一天天都在看些什么奇怪的東西,把鳥教成這樣。早上吃過飯,鹿笙回屋拿了一些碎銀與祁枕書出門。羽翎猛地沖上來,鉆進她懷里,“我也去!”鹿笙把它揪出來,羽翎用鳥爪死死抓著她的衣領,哀怨地叫道:“姐姐昨天在床上。”“在床上睡覺前明明答應人家。”“以后都要帶人家出門的。”祁枕書聞言,詫異地看向鹿笙。一下就讀懂了她眼睛里的意思,鹿笙輕咳了咳,把鸚鵡拽出來,“臭鳥,胡說八道說什么呢!”“昨天半夜嘰嘰喳喳吵著不讓人睡覺,纏著我答應以后都帶它出門。”鹿笙尷尬地解釋,說完又覺得這話也還是有歧義,趕緊找補道,“它一只鳥,我也不能做什么不是!”
祁枕書看著她沒有說話,鹿笙瞪著清澈的大眼看著她,又眨了眨。“嗯。”祁枕書輕飄飄的應了一聲。鹿笙回了她一個清甜的笑,“你等我一下。”她轉身去廚房找了一個小布袋,對著羽翎說道:“你長的太值錢了,萬一出去讓人盯上了,我現在可賠不起,要想一起出門就在袋子里乖乖待著。”‘好吧!’羽翎不情不愿地鉆進小布袋。鹿笙找了剪子,給袋子剪了一個小圓洞,讓它能從布袋子里看到外面,隨后把袋子掛在腰上出了門。她與祁枕書先是去了酒坊,但鹿華林不在,二人也就沒多待,直接去了縣上。她們在縣里找了一個木匠,鹿笙把想要做的家具告訴他,大概詢了價錢后就帶著木匠去鋪子量了尺寸。鹿兒莊的家里基本沒有家具能搬來用,因此除了前面的鋪子,后面的院子里也需要重新做家具。鹿笙問了祁枕書的意見,二人商量著準備先定幾件必須用的添置上。鋪子加后院的家具,一共花了五十三兩七百二十文。木匠師傅難得做一筆大生意,直接給抹了個零頭,收了五十三兩整。等師傅量完尺寸,已經到了正午,倆人便決定在縣里吃了飯再回去。她們剛踏入食肆,跑堂的小廝就笑著迎了上來,“二位客官要點些什么?”鹿笙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羽翎抖了抖羽毛從布袋里露出一個小腦袋。看了看墻上的餐牌,問了祁枕書后,說道:“一碗揪面片,一碗打鹵面,兩個胡麻餅加一個拌合菜和一盤炒米。”“好嘞,您二位稍候片刻。”等了不到半刻鐘,有人端著托盤走了過來。“您的湯面。”來人將面放到二人面前,又出聲道:“鹿小娘子。”鹿笙聞言抬起頭,看了一張熟悉的臉,正是穿著一身靛藍布衣的柳蕓。“柳娘子。”鹿笙詫異一瞬,隨即想起以前聽說過鹿雨在縣里的食肆做跑堂。“你與鹿雨一同在此處做幫工?”鹿笙說著在店內掃視了一圈,發現鹿雨正端著飯菜往二樓走去。“嗯。”柳蕓笑著點頭,臉上再也尋不出往日的愁緒。即便離開鹿兒莊使得倆人生活更加拮據,但沒了身份的桎梏,柳蕓再不用成日提心吊膽、午夜驚夢二人的身份被發現。心中的憂思不在,整個人都輕松自在起來。“小二,給我上一碟子醋。”門口的一桌客人喊道。“哎,稍等。”柳蕓應了一聲,與二人笑笑轉身去了后廚。等菜上齊,鹿笙把裝著炒米的盤子放到了凳子上,羽翎拿鳥喙輕啄了一下她的手,啾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