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剛才宇松說他想通了,我想說的是,我也想通了。小詩,你們盡管去幸福吧,我們都祝福你們。”陳宇松在一邊附和,“現在想想,你們在一起多好啊,反正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陳詩看著南舟,發現她不知何時背過了身,時不時抬手的動作像是在抹眼淚。南舟哭了,陳詩卻沒有過去安慰她,因為她知道南舟流的是欣喜的淚水。陳詩喜極而泣,“不走了,不再往北走了,我們明天就回家。”南舟不停地點頭,贊成陳詩的做法。陳玉榮欣慰道:“好,真好,我等你們回家。”這天晚上,陳詩和南舟抱在一起,說了好多好多話,說起初見時的生疏,聊起動心時糾結的過程,還有失去時的無力委屈以及失而復得的歡喜。南舟感慨道:“我們這段跌宕起伏的愛情故事真是比過山車還要刺激。”陳詩親昵地趴在她胸口,聽著她為她而跳動的心臟,幸福地揚起嘴角,“阿南,我不知道該感謝誰,讓我們有了一個好結果,思來想去,還是最想感謝你。”“謝我什么?”陳詩抬頭,輕輕吻了她的唇,“謝謝你,允許我愛你。謝謝你,允許你愛我。”南舟困極了,張了張嘴,沒講出來話,很快睡著了。陳詩怕吵醒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哪怕她的頭發絲弄癢了她的臉,都沒有撥開。深愛一個人最初的表現就是心疼,心疼到什么程度呢,就連她睡不好覺都會特別心疼。陳詩對南舟的心疼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陳詩想了想——第一次見到她,我看著她彎腰換拖鞋的樣子,那時候,我就覺得她很可憐了,我就有在心疼她了。不是誰換拖鞋她都覺得可憐,只有南舟換拖鞋她才覺得可憐。這種旁人會覺得無法理解的感受,只有她自己懂。不是針對某件事,只是針對特定的人。陳詩很想知道,南舟是否會在某些時刻也覺得她很可憐。第二天回程,她們選擇了更快捷的飛機,手機沒有信號,她們通過聊天打發時間,聊著聊著,陳詩問了南舟昨晚她思考很久的問題。“阿南,你會心疼我嗎?”南舟認真回答,“我經常會心疼你,有時候我會覺得我的心疼來得莫名其妙,比如你吃飯、嘴角沾著油的時候。再比如你走路、睡褲總往下掉、提褲子的時候……”陳詩噗嗤一聲笑了。“你笑什么嘛?”陳詩似乎非常在意南舟眼里自己的形象,一本正經地說:“關于褲子這個事兒,我必須得跟你解釋清楚,就是吧,我喜歡穿那種寬松的衣服,睡衣睡褲必須得寬松,我會故意買大一碼的,所以褲子才總往下掉,這樣穿可能顯得邋遢了點兒,但我這個人,真的不邋遢。”南舟抿抿唇,“我也沒說你邋遢呀。”
陳詩哼了一聲,“現在不覺得我邋遢,以后可就不一定了。”“這話怎么說?”她們坐的是經濟艙,位置有點擠,靠背不是很舒服,陳詩頭一偏,靠住南舟的肩。南舟腿長,窄小的空間里腿都伸不直,陳詩順手把她的腿掰過來,邊在她腿上畫圈邊說:“畢竟我們現在是熱戀期嘛……”“誰跟你是熱戀期了。”陳詩稍微使勁,拍了南舟大腿,抬起手,作勢要拍第二下,卻遲遲沒落掌,威脅道:“還嘴硬?你好好想想,我們究竟是不是?”南舟服軟了,“是是是。”陳詩得意地點點頭,接著說:“熱戀期嘛,新鮮感還在呢,就算我現在打扮成乞丐模樣,你可能也會覺得這個人雖然是乞丐,模樣還算不錯,但是……”南舟接過話頭,“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等時間久了,我就會對你膩了,怎么看都覺得不順眼了,覺得你哪都不好了是不是?”南舟說的正是陳詩心中所想,她使勁點頭,“沒錯!”南舟的腿調戲般蹭了蹭陳詩的腿,“那我們拭目以待吧。”“怎么拭?怎么待?”南舟頭一低,吧唧一聲親了陳詩一口,接了陳詩無厘頭的話茬,“這么拭,這么待,你還滿意嗎?”陳詩羞得臉紅了,脖子一縮,把臉埋進衣領,“哎呀,你干嘛呀,多不好意思啊,這么多人看著呢。”南舟摸了摸她的頭,久久沒有說話。陳詩臉頰潮紅漸漸褪去了,她抬頭,奇怪南舟眼眶為什么通紅,便問:“阿南,你怎么了,你不開心了嗎?”“沒有。”“那你……”南舟指了指胸口,“詩詩,就在剛才,我看著你往我懷里藏、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的時候,我突然覺得你好可憐,然后我就為你心疼了。”陳詩沉默無言。南舟咬了下唇,“很奇怪是不是?”“不奇怪。”“我也覺得不奇怪。”“嗯?”南舟牽住陳詩的手,簡單的牽手遠遠不夠,她要十指緊扣,先感受她的指溫和發顫的頻率,再用最普通的語氣對她說最動聽的情話,“你愛我,不奇怪。我愛你,也不奇怪。”“阿南,我好幸福啊,我從來沒有這么幸福過,我不會是在做夢吧。”